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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代名女名妓真实五十篇

故事网 2025-05-03 故事大全

第1篇、苏小小西冷桥畔情悠悠

今日杭州,隋朝之前称钱塘,乃因风景秀丽的钱塘湖而得名。钱塘湖是大禹治水时开挖出来的人工湖,到唐代白居易出任杭州太守后,在湖东筑了一道“白堤”,这才把钱塘湖称为“西湖”。
江南自古多名妓,钱塘的秀山媚水就曾经育出过不少才貌俱佳的青楼红颜,南齐苏小小就是其中的一个。
是什么契机造就了苏小小这样一位与众不同的妓女呢?这还得从她的身世说起。苏小小出身于钱塘一户殷实人家,她家先世曾在东晋朝廷为官,晋亡后举家流落到钱塘。苏家利用随身携带的金银珠宝为本钱,在钱塘作买卖。到了苏小小父母这一代,已成为当地的富商。苏小小是父母的独生女儿,所以自小被视为掌上明珠,因长得玲珑娇小,就取名小小。苏家虽是商贾之家,但沿袭了祖上香书遗风,聪明灵慧的苏小小深受薰染,自小能书善诗,文才横溢。
可惜好景不长,苏小小十五岁时,父母就相继谢世,苏小小失去了依靠,仍住在城中旧院里,睹物思人,易引起伤感的情绪,于是变卖了在城中的家产,带着乳母贾姨移居到城西的西冷桥畔。
在那时,钱塘市由于交通便利,市区已相当繁荣,而城西钱塘湖一带却是一大片荒凉的沼泽地,这里青山环绕,碧水盈盈,虽然未经开发,风景却十分宜人。苏小小与贾姨在湖山深处的松柏林中筑下一雅致的小楼,过着远离红尘的闲居生活,生活的来源则是父母所留下的颇为丰厚的财产。
春秋两季,是钱塘湖边风景最美的时侯,清风习习,杨柳映波,湖面清澄平静,山色青翠悦目。这种时候,性好山水的苏小小常偕同贾姨,乘坐着一种特制的油壁游车,环湖观赏湖光山色。
这时的苏小小已出落成一个红杏初熟般的小女人,尤其是那一双水灵娇媚的大眼睛,看上一眼都能让人醉倒。一个美艳少女,无遮无拦地荡游在山湄水涯,自然引起一些风流少年的追逐调笑,苏小小的油壁车后常常跟着一串俊逸倜傥的公子哥儿。
苏小小正值少女怀春的年龄,寂寞独居,常感萧索,便借诗词遣怀,谁知诗词中多是男女幽情的内容,更引动了她的愁思,所以索性纵情于山水间。一天,她见油壁车后紧随着的是几位风度翩翩的少年郎,频频把热烈的目光投向苏小小。苏小小心中颇感得意,一时兴起,便在车中朗声吟诵道:
燕引莺招柳夹道,章台直接到西湖;
春花秋月如相访,家住西冷妾姓苏。
这首诗十分直爽地介绍了自己,并大胆地表露了她的心意,原本不是青楼人家,只因过于寂寞,她希望有人扣门来访。这在一般闺中女子来讲似乎是不可思议的,但苏小小从小很少受到父母的约束,性情开朗,吟出这样的诗也不足为怪。
车后的少年清晰地听到了春风传来的佳音,个个大喜过望,当即就追随着苏小小的车,到了她西冷桥畔的小楼。苏小小见客人应声而来,起初有些感到羞怯,不知如何是好?后见来客个个彬彬有礼,谈吐文雅,于是相邀入客堂落座。善解人意的贾姨奉上香茗,主客一边品茗,一边谈诗论诗,品说周围风光,度过了一个轻松愉快的下午。
事情传开后,钱塘的仕宦客商、名流文士都慕名来西冷桥畔,造访苏小小。但这些人均先被贾姨拦住,经过她的观察挑捡,年少而有文采的才能入门见苏小小,其他脑满肠肥、俗不可耐的人,即使掷以千金,也被婉言谢绝。如此一来,苏小小的名气就更大了,许多人都以能与她对坐清谈为荣幸。人们虽然也把她看成一个待客的青楼女,又有人称她为诗妓,但实际上她与那些卖身为生的女子绝不一样,用现在的眼光看来,她更象是一个文学沙龙的女主持。
又是一个鸟语花香的春日午后,苏小小收拾得漂漂亮亮,和贾姨乘上油壁车,沿湖漫游赏春。正巧,这天从建业来的名门公子阮郁,也正骑马游观钱塘胜景。阮郁信马悠悠,边走边看,正陶醉在碧波绿柳的春意中。忽见迎面驶来一辆装饰艳丽的油壁车,他不经意的望去,却正好见到探着头欣赏湖景的苏小小,那小小女子竟是那般琼姿玉貌、娇媚动人,就象飘临人间的云中仙子,不觉令他心醉神迷。于是,当苏小小的车擦肩而过后,阮郁勒转马头,一路紧跟不舍。苏小小在那一刹那也看清了对面而来的马上公子,见他眉目清朗,神情洒脱,也十分中意。这时见他随车而来,心中暗喜,于是高声吟道:
妾乘油壁车,朗骑青骢马;
何处结同心?西冷松柏下。
阮郁听了心想:这分明是邀我的情诗嘛,岂可辜负佳人的盛情!他夜里回到客栈,赶忙向店家打听,店家告诉他说:“西冷桥畔的妓家苏小小,谁人不知!满城贵公子人人倾慕,无奈她自视甚高,性情执傲,好花虽妍,看虽可看,要攀摘却是不易呀!”
即使不能攀折,坐对名花,心灵交融,何尝不是人生一大乐事!阮郁打定了主意,第二天午后,准备了精美的珠玉为见面礼,绕过西北湖滨,穿过松柏浓荫,沿着林间小径,直达西冷桥畔。但见花遮柳护之下,静立着瓦屋数间,周遭鸟雀啁啾,景色清幽,真是一处人间天堂!
阮郁轻轻把马系在柳树下,上前轻轻叩门。门吱呀一声打开半扇,贾姨出来十分客气地询问来由,阮郁历述昨日游湖幸遇佳人,蒙佳人垂青,赠诗指路的情形,并诚挚地表明:“今特备薄礼,企望一见芳容。”
贾姨一听就明白了,她昨日陪苏小小游湖回来后苏小小茶饭不思,似乎心事重重,她早已猜中了几分。于是,贾姨请来客入屋落座,奉上香茗,进内屋禀报苏小小去了。阮郁闲坐着四周观望,只见窗外院中繁花似锦,室内布置雅洁朴素,墙上挂着字迹绢秀的屏轴,架上排着成堆的书卷,窗下矮几上置一古筝,处处光洁,一尘不染,足以显示出主人的清雅风格。阮郁不由得对苏小小又萌生了几分敬意。
苏小小由内室姗姗步出,她今日淡妆素抹,低眉含笑,与昨日的明艳判若两人。宾主见过礼,对面坐下,两人谈诗论文,十分投机。不知不觉中,窗外已是暮霭四合,两人话题不断,都有些不忍道别的心绪。贾姨进来点上蜡烛。不一会儿,又摆上几样精致的酒菜,于是主客边饮边谈,直到夜阑人静。
由于回城的道路幽暗曲折,阮郁只好留宿在苏小小客房。夜已深,阮郁在松软的床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披衣起身,踱到院中。刚一出门,他就发现院中已站着一个人,仔细一看,原来是苏小小,她洗尽了铅华,披一身素衣,站在那里仰头望着天上皎洁的满月,两颗晶莹的泪珠挂在她长长的睫毛上。阮郁一见,心中痛爱至切,悄悄上前,伸出两臂,拥住了苏小小小巧的身躯。苏小小其实早已察觉到动静,但她一动不动,只是闭上眼睛,静静地偎在阮郁温暖的胸前。
阮郁抱起苏小小走入卧房,度过了温馨缠绵的下半夜。阮郁惊异地发现,这个名满钱塘的诗妓,竟然还是一个噗玉未雕的处女呢!
从此,他俩人如胶似漆,形影不离。每天不是在画舫中对饮倾谈,浏览湖中绮丽的风光;就是一个乘坐油壁车,一个骑着青骢马,同去远近山峦观赏怡人胜景。俨然象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羡煞了无数擦身而过的游人。
萍水姻缘毕竟缺乏根基,半年之后,阮郁的父亲在建康听到儿子在钱塘与妓女混在一起的消息,立即派人把阮郁叫了回去,严加看管在家中,不许他外出半步。
阮郁走后,苏小小在家闭门不出,整日仰头企盼,等待情郎的归来。
一个月过去了,不见情郎的踪影;一年过去了,连一点音信也没有。苏小小由渴望、失望到绝望,终于病倒在床上。多亏知心的贾姨悉心调理,疾病渐渐问愈。为了使苏小小忘却旧愁,贾姨又让一些可心的文雅公子进屋来,陪苏小小聊天。慢慢地,西冷桥畔又恢复了往日车马盈门,络绎不绝的胜况。
“曾经沧海难为水”,有了与阮郎的那一段幽情,苏小小再也无心倾情与谁了。她与客人仍然仅限于品茗清谈,偶尔置酒待客,或献上一曲清歌,绝不留宿客人。好在能在这里登堂入室的客人也都是文雅之士,并不会有过分的要求。
秋高气爽,红叶满山,苏小小有一天又乘油壁车出游。在湖滨她见到一位书生模样的人,眉清目秀,气宇不凡,样子酷似阮郁,但却衣着寒酸,神情沮丧。苏小小为之怦然心动,于是停下车来询问,对方见是一位美丽的姑娘相问,神态充满着关切,就非常拘谨的相告:“小生姓鲍名仁,家境贫寒,读书荒山古寺之中,准备入京应试,无奈盘缠短缺,无法成行。今考期临近,我只能望湖兴叹!”
苏小小年纪虽小,却阅人已多,她觉得眼前这位书生必然大有前途,又貌似阮郎,她下决心资助他。于是不避嫌疑地说:“妾见君丰仪,必非久居人下的人,愿倾囊相助,也能验证一下妾的眼光。”
鲍仁自然是感动不已。苏小小变卖了一些贵重首饰,给鲍仁打点了行装,送他上路,鲍仁频频叩谢,感激地说:“千秋高义,反在闺帏,芳卿之情,铭记在心!待我有成之日,必来叩谢恩人。”
送走了鲍仁,苏小小深深体会到一种帮助别人的快乐,她明白自己对鲍仁动的不是男女之情,而更象一种母亲式的付出,并不希冀什么报答,真希望能早日得到他成功的好消息。
上江观察使孟浪,因公事来到钱塘,听人说起苏小小的艳名,自己碍于身份不便亲往西冷桥畔拜访,就在湖滨酒楼备下酒席,差人前往苏家请苏小小来见。不料苏小小来了清傲的气性,端起了架势不肯应邀,一拖再拖。经过孟浪三番五次地派人催请,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慢慢来到酒楼。
孟浪在酒楼已等得十分恼火,心想:我堂堂观察使,竟迟迟请不动一个妓女,待她来了,定要当席羞辱她一番,以泻心头之火。等到苏小小姗姗而来,她那美艳的容貌,娴雅妩媚的气韵,立刻镇慑了在场的人,孟浪也被她迷住了,怒气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他定定神,觉得还是必要难她一难,于是指着指着窗外怒放的梅花说道:“今日雅集赏梅,就以此为题,敢请芳驾即席赋诗!”
苏小小已料到了他的心思,她从容不迫地信口吟出:
梅花虽傲骨,怎敢敌春寒?
若更分红白,还须青眼看!
孟浪自然明白她的诗句中,既隐然有讨饶的意味,又不卑不亢,恰如其份,不禁为之赞佩不已,于是宾主开怀畅饮,如逢知己。直至夜半时分,才命人明灯执火,恭敬地送苏小小回家。
苏小小就象一朵高洁溢香的梅花开在西冷桥畔,虽然赏花者甚多,然而让她倾心的却寥寥无几。
就在次年春上,苏小小受了些风寒,因调治不及,加之心境忧郁,年仅二十四岁的她竟就这样香消玉殒,魂飘九霄了。
这时鲍仁已在京城金榜题名,奉命出任滑州刺史,赴任时顺道经过钱塘,专门赶到西冷桥畔答谢苏小小,谁料却正赶上她的葬礼。鲍仁白衣白冠抚棺大哭,继而遵照苏小小对贾姨的嘱托,把她安葬在离西冷桥不远的山水极佳处,墓前立碑,上刻“钱塘苏小小之墓。”
后来,诸多到钱塘的文人骚客都自愿到苏小小墓前凭吊,于是当地人在她的墓前修建了一个“慕才亭”,为来吊唁的人遮蔽风雨,亭上题着一副楹联:
千载芳名留古迹,六朝韵事著西冷。

第2篇、吴清浣芳心暗许邻舟郎

柔和的春风在静谧的水面轻荡,半遮着脸庞的月儿,悄悄登上桅杆,把清辉星星点点地撒在水波和船头上。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丝竹声,是恋人在吐露衷肠,还是嫠妇在倾诉幽怨?在这样温馨的夜里,年轻的心抑制不住那份驿动。情窦初开的官宦千金吴清浣,便是在这样的夜里,不知不觉地将一颗少女的芳心暗许给邻舟的少年秀才江文情,一切发生得是那么自然而然。
吴清浣是在福州度过童年和少年时光的。她父亲吴云卿,曾是福州州守,膝下只有清浣这一个独生女儿。吴云卿是个儒官,十分重视对宝贝女儿的教育。遵照一般大家闺秀所学的必修课程,他很早就让幼小的女儿读熟了《孝经》、《女诫》等书,小清浣聪明伶俐,很快就掌握了这些简单的东西,又要求父亲加码。吴云卿只好给她讲解了当时男儿考科举所必学《四书》、《五经》之类的典籍,对这些内容深奥的篇章,小清浣居然也很快就能琅琅成诵,融会贯通,讲析起来头头是道。吴云卿惊叹地说:“你若是男儿,必定是功名中人啊!”
经父亲启蒙后,吴清洗读书的劲头越来越大,悄悄从父亲书房中找出《唐诗家法》、《唐诗集》一类的书,醉心嗜读,慢慢便无师自通地掌握了诗格格律,自己开始悄悄练习作诗。起初,她都是根据所见所闻和偶尔的感触,信手写下些零散的诗句,尚未结集成篇。然而从这些只言片语中,已可窥见她的锦绣才情。比如:“露下庭梧叶,风吹月桂花。”“菅草当阶绿,樱桃落地红。”“花间影过那知燕,柳外声来不见莺。”“自倾盆里春泉水,亲灌阶前石竹花。”虽然诗句内容离不开她小小生活圈中的花草莺燕,但词句清丽,已有诗韵。
到十二三岁时,对事物的了解日渐全面,遣词造句的功夫也愈加老练,于是写成了不少完整的诗篇。闺中无事,闲坐烹茶,悠悠淡淡的情绪,被她吟成一首“灯下闲情”:

小阁烹香茗,疏帘下玉钩;
灯火翻出鼎,钗影倒沉瓯。
婢奉消春困,亲尝散暮愁;
吟诗因坐久,月转晚妆搂。

虽是闲情小诗,但信手拈过,娓娓道来,平易动人,表现出吴清浣的才华和造诣。
随着岁月的流逝,无忧无虑的小丫头逐渐长成情窦初开的少女。官家的小姐,养在深闺人未识,独对镜中日渐明艳的容貌、悄悄发育的身体,春情化出淡淡的幽怨。这种心情,便隐隐约约地出现在吴清浣的一些小诗中:

几点梅花发小盆,冰肌玉骨伴黄昏;
隔窗久坐怜清影,闲划金钗记月痕。
绣放寒多未欲眠,梨花枝上听春鹃;
明朝又是清明节,愁见人家买纸钱。
春雨随风湿粉墙,园花滴滴断人肠;
愁红怨白知多少,流过长沟水亦香。
小窗今夕绣针闲,坐对银台整翠鬟;
凡世何曾到天上,月宫依旧似人间。

吴清浣写诗本是为了自己消遣,不料却被她那慧黠细心的侍女阿萱偷偷抄录下来,带到外面炫耀。无意中,这些诗不胫而走,被闽中文人竟相传抄,吴清浣的诗名也就随之传扬开了。才貌双佳的她,成了闽中贵族公子心中渴慕的一朵鲜花。
然而,吴家父母认为女儿年纪尚小,加上他们也舍不得让她太早离开自己,便一直未予议婚,使吴清浣成为可望不可及的镜中花。
明神宗万历初年,吴云卿因治理福州功业显著,被福建省的三司长官共同保荐,进京加官晋爵。新年伊始,吴云卿携带家眷北上。人逢喜事精神爽,更何况又是春风送暖、莺飞草长的季节。吴云卿一家一边赶路,一边兴致勃勃地赏山观水,完全没察觉什么舟车之劳。阳春三月时,来到江南地界,正值柳絮飘舞,杏花春雨的时节,江南风景秀丽宜人。吴家在淮水上雇了一艘大船,船头插上“奉旨入京”的紫色小旗,威风凛凛地逆水北上。船到淮安版闸时,停下来等候顺行的风,陆陆续续,周围泊下了大大小小几十艘船,显得十分热闹,而吴家的大船在船群中特别醒目。
泊船无事,吴云卿与夫人带了一些仆从上岸游览去了。因吴清浣已近及笄之年,待字闺中的大姑娘不能抛头露面,所以把她和几个侍女留在了船上。闷在船舱中,闲得无聊,吴清浣便打开舱窗,迎进一阵阵清爽的河风,心情顿时明朗了许多,她从箱笼中翻出一卷诗书,端坐窗前细细品读起来。
吴清浣在船舱中的一举一动本是极平常的,却不料把一个少年郎撩拨得情思迷乱,那便是邻舟的年轻公子江文情。原来,吴家船只的旁边,泊着一只商船,货主是太原的一位江姓丝绸商人,商人的儿子文情,年方十六,年前刚考中了秀才,父亲一时高兴,来江南进货时就顺便带上了他,一来让他领略一番江南春色的秀美,二来也使他增长些见识。当他闲坐船头读书时,无意间发现了临船的吴清浣,那姑娘的举手投足间,是那样荡漾着诗一般的韵致,就象春风里摇曳着的一株蔷蔽花。十六岁的少年,春心刚刚萌动,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把他的目光紧紧吸引到临船姑娘的周围,他的心也随着飘了过去。
正在这时,吴清浣的侍女阿萱来到船舷清洗衣物,距离江文情坐的地方很近,江文情感到机会来了,于是装着随随便便的样子,上前与阿萱搭讪。他随意地问道:“你们是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呢?”阿萱见是临船的人问话,抬头一看,那人年纪不大,生得眉清目朗,英俊又和气,不象有什么歹心,只当是无聊时找人说闲话,也就如实说出了吴家的行迹。
江文情见答了话,心中暗自欢喜,又故意扯了些天气、风景之类的不着边际的话题,还把自己带的水蜜桃送了几只给阿萱。阿萱渐渐和他熟络了些,他便趁机试探;“为何不见你家小姐的夫婿?”阿萱有些害羞,红着脸嚷道:“我家小姐哪有夫婿!”江文情一听这话,心里有了底,暗暗庆幸不已,再问道:“你家小姐识字吗?”
这句倒是问到点子上了,阿萱得意地夸说:“岂止是识字,我家小姐的诗文曾风靡闽中呢!”此话正上了江文情的圈套,他连忙上舱中拿了纸笔,写下一纸难字,托咐阿萱道:“小生正有一些字不能识,烦请姑娘代为求教小姐,就说是太原的江秀才请教!”
阿萱转身进舱,把纸片交给吴清浣。吴清浣看过后,似乎心有所悟地露出一丝微笑,还是提笔在字边—一加了注解,让阿萱送出去,并笑道:“岂有秀才不识这些字的道理!”
阿萱不但给江文情送了纸片,也顺口把小姐的话转告了他。江文情心想:既然已猜知是故意撩逗,却又愿意上钩,看来是给自己机会了!随即又进舱写下一首诗,请阿萱代为传递。诗是这样写的:

空复清吟托袅烟,樊姬春思满红船;
相逢何必蓝桥路,休负沧波好月天。

这首充满挑逗情趣的诗传到吴清浣手中,幼时所读《女诫》中的那些规矩浮上她的脑,她不由地感到一种羞辱,愠怒道:“萍水相逢,哪能就以艳句撩人,有失读书人体统!”接着又斥责阿萱不该帮人做这等下贱事体,并扬言要禀父母,责罚她。阿萱吓得两腿发软,急忙跪下哀求小姐原谅。待吴清浣火气平息后,又趁机中辨说:“看那江公子也不象邪恶之人,倾慕佳人,也算人之常情嘛!”
谁知,这句话竟说得吴清浣动了心。在阿萱去给临船公子送难字纸片时,她曾偷偷从窗中窥视了那位江公子,也算英俊潇洒,一表人才了。适才读了他的诗,虽然意涉轻佻,词句倒还自然雅致,看来还是有些才气。她那颗品尽闺中寂寞的芳心,其实早已有些蠢蠢欲动,只是限于礼教的约束,不敢让它冒出芽来。既然阿萱这样劝导,她索性顺水推舟,转了脸色,和悦地问阿萱:“这事有人看见吗?”阿萱见小姐心有转变,忙指天发誓说:“绝无人知!”吴清浣笑着嘱咐她:“既然无人知,我便不再声张,你也不要告诉别人,让我写首诗骂他就行了。”于是,她取出一帧小碧笺,略加思索后,作下一首诗:

自是芳情不恋春,春光何事撩闺人?
谁流情浸天边月,比似郎心向我亲。

阿萱看也没看,就把诗笺送到了已等得心焦的江文情手中,江文情读诗后,竟在船头雀跃不已。这下把阿萱弄得莫名其妙,明明小姐说是要写诗骂他,他竟如此高兴,这是什么道理呢?正当她满头雾水时,回头瞥见她家小姐与朝这边江公子暗送秋波,她顿时恍然大悟,忙掩口跑进后舱里,心里只说自己该是做了一回红娘!
见阿萱走开,吴家船上再没有其他人影,江文情急忙靠近吴清浣的窗口,压低嗓音道:“今宵人静时,可否启窗相候?”
这边吴清浣嘴角一撇,眼含娇媚地说:“我乃闺中娇娥,为何要等你,公子难道没有脚吗?”江文情马上心领神会,深情地一点头,还想说些什么时,吴清浣已“砰”地关上了舱窗。江文情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回舱静候夜色降临去了。
好不容易挨到夜深人静,明月高悬夜空,河面上浮起迷茫的雾气,月光照在船板上,显得朦朦胧胧。江文情心揣着一团烈火,蹑手蹑脚地攀上邻船,来到吴清浣舱前,轻叩舱窗。不一会儿,舱窗无声地启开了,露出娇羞万般的吴清浣。江文情心情一激动,脚下也生云,十分轻巧地就跃进了船舱。
船舱中,烛影轻摇,映着一对情深意浓的小儿女,江文情一把揽住吴清浣的纤腰。吴清浣起初还想扎挣,但只扭动了一会儿,便酥倒在江文情怀中。两人相偎床边,喁喁私语,说了些什么,恐怕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不知不觉中,都被彼此暖融融的气息醉倒了。相拥着倒在了床上,恍恍惚惚中宽衣解带,一对初诸情事的少男少女,在春风摇舟的荡漾中,情不自禁地共赴巫山云雨。
初尝禁果,便沉迷忘返,浑然忘却了时间和空间。就在这时,晨曦微露,刮起了向北的顺风,吴家和江家的船相继解缆启航,帆满行速。一去便是数十里,吴清浣和江文情还沉醉在温柔乡中。
那边船上江文情的父亲清晨起来,想叫醒儿子,舱中却已不见了他,船头船尾找了一遍,哪里还有儿子的踪影。莫非是夜起时眼睛朦胧,失足坠入河中?江父一想到这里,惊恐失色,忙命舟子返航寻找,水面空空,了无消息,江父大放悲声。
天大亮时,这边船上的江文情和吴清浣才醒来,江文情急忙披衣推窗,只见窗外河岸上树影后移,原来船已行驶,哪里还有自家的船呢!两人不由得惊慌失措,然而事已至此,也只好硬着头皮顶下来。白天,江文情藏在船舱中的帏幕后,吴清浣则把一日三餐要到舱中与他分享。一听到有人进舱,江文情就赶紧藏到床下。夜晚人静,便是他们逍遥的时候,一对情人同床而眠,忘了一切忧愁。他们只能这样作权宜之计,只等泊岸后再另作打算。
然而毕竟纸包不住火,船舱空间有限,吴清浣与江文情有时忘情的嬉笑声,不免传了些到吴母耳中。吴母对女儿这些天老是躲在自己舱中,而且饮食量大增,产生了怀疑。又仿佛听到舱中有少年的窃窃低语,于是悄悄从门缝中侦视,果然发现了惊人的情况。
吴母禀报了吴父,等到深夜,两人悄悄叫开女儿的舱门,在床上拖出了战战兢兢的江文情。稍加审问后,吴父盛怒难遏,准备将江文情抛入江中。吴清浣缩在舱角中羞愧难当,见父亲要加害于江文情,她不顾一切地爬过来,苦苦哀求,甚至以死相争。吴家父母见已是生米煮成了熟饭,又获知江文情也是名门出身,年纪轻轻已中秀才,今后也许有所作为,便只好包容下来。长叹道:“吾女已被你所污,更无他适之理,只好成全了你们这对小冤家!”
为了掩人耳目,吴父让江文情装成是落入水中,吴父则急忙令舟人救起。吴父上前一看,佯作惊讶地说:“这是我友人家的公子啊!”于是名正言顺地将他留在船中。不久,船抵达济州,吴家上岸租了房屋,摆下盛宴,为一双小儿女办了喜事,并把他们暂留在济州。
吴云卿进京见过皇帝后,被升职派往楚地为官。赴楚上任的路上,他到济州接了江文情小夫妻俩同往楚地,又派人往太原找到了江父。禀明江文情的婚事和去向。江父大喜过望,其子失而复得,还找了个才貌双全的官家小姐为妻,真是苍天降福啊!
后来,江文情果然不负众望,二十四岁登进士及第,派任南京礼部主事,后又迁为州守和知府。在贤妻的辅助下,官名贤达,仕途顺畅,家庭生活也美满如意。那一夜临舟风情,还真结下了善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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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篇、秦可卿死因 肉体遭父子摧残精神被婆婶羞辱

昨晚七点半,著名学者汪宏华在北京大学举办“红学”讲座,全面、理性分析了秦可卿之死,反响热烈。汪宏华认为秦可卿是死在肉体不堪贾珍、贾蓉父子的聚麀摧残,精神难耐尤氏、凤姐婆婶的连环羞辱,尤其是怀孕之后,以至于患下了难以启齿又模棱两可的疑难病症。之后凤姐又与尤氏内应外合买通张友士开出假药方。秦氏终因求生无望而……原文详证如下:

  一、秦可卿不该在“有喜”之后仍然纵欲

历史以来,关于秦可卿之死的说法可谓五花八门、汗牛充栋。秦氏身上真的有那么多秘密吗?没有!她只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性感的大众情人,无数少男心中的意淫对象。如同当代青年张筱雨。贾母就是早有耳闻,所以在一个“梅花盛开”的时节将宝玉带到了欲望之都宁国府,交给了知心姐姐秦可卿。而在此前,贾母已在宝玉身边先后安插了袭人和宝钗。贾母不愧是一位实验主义教育家,她的剑走偏锋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宝玉既没有因为性冲动而像贾珍一样犯下“爬灰”的罪过;也没有因为性压抑而像贾瑞一样染上手淫的恶习。可卿在半梦半醒之间满足了他的意淫,袭人在半推半就之间满足了他的性欲,宝钗在半遮半掩之间满足了他的色欲……从此,宝玉的情感顺利从自发走向自觉。

但贾母也仅仅培养出了一个心智通灵的宝玉,对于其他愚钝之人,她不想管,也管不了。秦可卿便由于缺少外在的正确引导和内在的是非判断能力而走向了极端,最终死在了四个人的手里:肉体受到贾珍、贾蓉父子的双重摧残;精神被尤氏、凤姐婆婶多次羞辱。前者是明知故犯,后者是受骗上当。

莎士比亚说,脆弱是女人的名字。曹雪芹说,脆弱是美人的名字。秦可卿最美,也就最脆弱,死得最早。但曹雪芹并不认为红颜与薄命有必然关系,香菱也具有可卿之貌,却成了“金陵十二钗”中最幸福最长寿者(嫁给宝玉)。秦可卿是不该纵欲无度,更不该违背最基本的医学常识,在怀孕之后继续聚麀,以至落下了难于启齿又模棱两可的疑难病症。起初,太医的怀疑并没错,她确实是有喜了。

  二、凤姐与尤氏合力诱使焦大揭骂“爬灰”

假如仅仅是上述因由,可卿也不至于病入膏肓,顶多保不住胎,大人还是可以挽救的。但墙倒众人推,尤氏和凤姐又暗中向她发动了心理攻击。这对于心性要强的可卿是致命的,与其说她是淫丧,不如说是气死。

我在《焦大的‘养小叔子’是骂王熙凤》一文中曾揭示过凤姐对可卿的羞辱过程:先是在接见刘姥姥时故意挑逗蓉哥,以拉拢好色的贾蓉,后在看望秦可卿时与宝玉同坐一车,让多疑的人们怀疑她养小叔子。果不其然,贾蓉就听从她的指示,捆绑了焦大,焦大也从“养小叔子”联想到了爬灰,大骂:“爬灰的爬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子。”贾珍、贾蓉、凤姐不怕羞,可卿却受不了这种公开的侮辱,何况又不知是计。此后,她的病情就越发严重,从身入心。

需要说明的是,在这次行动中,凤姐得到了尤氏的大力支持。正是她幕后指派了焦大出夜车送秦钟回家。为什么这样说?第一,此时贾珍不在家,人事权掌握在尤氏手中。第二,焦大是老资格、大刺头,除了家长,一般人不敢招惹,更不要说“外头”的人了。第三,尽管尤氏听到说“外头派了焦大”之后,也附和着秦氏说:“偏又派他做什麽?放着这些小子们,那一个派不得?偏要惹他去。”但尤氏最后还是默许了焦大,这就意味着,她与凤姐议论焦大身世的那一大段对白不过是敷衍秦氏的双簧。此时还轮不到凤姐当宁国府的家,秦氏也比她有话语权。

这里也反映出,秦氏平日对焦大

的态度不错,焦大不会轻易骂她。他主要是想骂凤姐,从养小叔子顺嘴说出了爬灰。而爬灰也主要是针对贾蓉。 焦大口口声声说贾府一代不如一代,谁知自己也掉入了第四代年轻媳妇设置的圈套。 那么,凤姐与可卿的亲密关系是怎么回事呢?稍许读过《红楼梦》的人都明白,王熙凤是个没有朋友的人,她要亲近谁,基本上就是要陷害谁。她表面上将可卿当闺蜜,实际是口蜜腹剑。最直接的例证是,第十一回当宝玉站在一旁为病重的可卿落泪的时候,凤姐呵斥道:“宝兄弟,你忒婆婆妈妈的了。他病人不过是这么说,那里就到得这个田地了?况且能多大年纪的人,略病一病儿就这么想那么想的,这不是自己倒给自己添病了么?”凤姐其实是连别人安慰都不允许。然而此时的可卿是多么需要曾经爱过的宝玉的同情啊。 凤姐的意图很清晰,通过害死炙手可热的秦氏,进驻宁国府,成为整个贾府的实际掌权人。她后来也确实部分达到了目的——协理宁国府。那么尤氏陷害可卿的用意何在呢? 很多人都小看了尤氏,其实尤氏不是龙套,而是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她之所以没有入编“金陵十二钗”,是因为她太阴险太毒辣了,外宽内忌,说一套,做一套,已进入了宝玉所谓女人三个级别中“死珠”之外的级别。何止秦可卿,就是尤二姐、尤三姐、凤姐也没逃出她的掌心。惟有聪明的惜春看透了她,如第七十四回“惜春道:‘古人曾也说的,‘不作狠心人,难得自了汉’。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为什么教你们带累坏了我!’尤氏心内原有病,怕说这些话。听说有人议论,已是心中羞恼激射,只是在惜春分上不好发作,忍耐了大半。今见惜春又说这句,因按捺不住,因问惜春道:‘怎么就带累了你了? 你的丫头的不是,无故说我,我倒忍了这半日,你倒越发得了意,只管说这些话。你是千金万金的小姐,我们以后就不亲近,仔细带累了小姐的美名……’说着,便赌气起身去了。惜春道:‘若果然不来,倒也省了口舌是非,大家倒还清净。’尤氏也不答话,一径往前边去了。” 现在,既然大老粗的焦大都已经知道了贾珍爬灰,尤氏不可能不知道,也不可能容忍鸠占鹊巢。更大的祸患是,随着秦氏怀孕,将来生下来的孩子不知会像贾蓉还是贾珍。所以她要与凤姐一起合作,提前铲除祸根。三、凤姐引进秦氏之弟秦钟制造性丑闻 为了确保秦氏速死,凤姐还双管齐下,同时利用其弟秦钟制造性丑闻,败坏秦氏整个家族的名声。第七回当凤姐从外表看出秦钟是个放浪的情种时,就决定借读书之名引他入贾府。她估摸到这种人一旦走进鱼龙混杂的学堂,必然会惹是生非。 第九回秦钟便如期制造了“起嫌疑顽童闹学堂”。有一日,秦钟与同窗香怜欲行同性恋,被金荣撞见并传扬开来。但秦钟所在的宝玉一方势力强大,金荣寡不敌众,最后反被逼着向秦钟跪地磕头。 金荣之母胡氏原本想忍气吞声、息事宁人,但金荣的姑妈璜大奶奶却不干,非要去找秦氏理论不可,就一起坐车闯进了宁国府(璜大奶奶恰是受凤姐资助的人)。但尤氏在门外挡驾说,秦钟已提前将此事告诉了姐姐,引得秦氏“又是恼,又是气。恼的是那群混帐狐朋狗友的扯是搬非,调三惑四的那些人,气的是他兄弟不学好,不上心念书,以致如此学里吵闹。他听了这事,今日索性连早饭也没吃。”尤氏便又一次在伤害已经造成之后做好人,假意劝走了胡氏和璜大奶奶。 这就是王熙凤的超人智谋——内外夹击、双保险。但这也给尤氏留下了进退的余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四、凤姐暗中买通张先生开出追命药方 至此,秦氏仍旧没有病到不可救药的地步,若坚持用燕窝之类的滋阴补品慢慢调理或可恢复。但凤姐一不做二不休,又买通了所谓名医张友士,通过冯紫英介绍给贾珍,希图用假药方治死秦可卿。 为什么说是假药方呢?因为其一,药方无效。张先生说:“今年一冬是不相干的,总是过了春分,就可望全愈了”,但秦氏的病情不见好转,且在“冬底”死去。事实胜于雄辩。其二,尽管没有疗效,但小说对张先生的治疗过程和药方却不厌其烦大书特书,其中必有深意。第三,张先生原是儒生,不是职业医生,品德也有问题,来京城是为了给儿子捐官。这种人极易被收买。第四,秦氏的判词是:“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淫”;“擅风情,秉月貌,便是败家的根本。”而秦氏的病症原本也很普通,就连胡氏、邢夫人都能看出“定不得还是喜呢?”但张先生却舍本求末,认为秦氏的病是源自心因性反应:“大奶奶是个心性高强,聪明不过的人。聪明忒过,则不如意事常有;不如意事常有,则思虑太过。”用大量故弄玄虚的医理否定是“喜”。他这样做马上就获得了主子贾珍、贾蓉的支持(为他们开脱了淫乱的罪过),还能合理掺入人参等药物。凤姐就是趁可卿的心病加重才请张友士的,她隔三差五探望秦可卿就是在关注这些。 尤氏的表现是,先故作忧虑愁闷,以催促贾珍病急乱投医,后欢喜雀跃:“从来大夫不像他说的这么痛快,想必用的药也不错。”随即就找来了一斤上好的人参。鬼才相信婆婆会真心实意为爬灰的儿媳妇请医生、抓药呢! 接下来的问题是,为什么要说是凤姐收买了张先生而不是尤氏呢?因为第一,尤氏没有财权,交际更是不及凤姐广泛。第二,尤氏深藏不露,做事不留痕迹,而凤姐惯用收买。第三,凤姐在第十一回对秦氏说:“合该你这病要好,所以前日就有人荐了这个好大夫来,再也是不怕的了……咱们若是不能吃人参的人家,这也难说了。你公公婆婆听见治得你好,别说一日二钱人参,就是二斤也能够吃得起。”这即是《红楼梦》常用的此地无银、欲盖弥彰的手法。张先生越是坚决否定可卿有喜,我们越可以肯定她有喜;凤姐越是满口夸赞张先生是个好大夫,我们越可以肯定是她收买了张先生;尤氏和凤姐越是一斤二斤反复念叨人参,我们越可以肯定人参有诈。这也是文学与法律不同的地方。第四,可卿死的当晚,凤姐与平儿在床上焦躁不安,掐指算贾琏离家的日子。实际她不想念贾琏,算的是可卿的死期。这又是文学特有的推理方式。第五,凤姐后来也因为性格要强而患了秦可卿类似的妇科病,符合“机关算尽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的原则。   五、可卿不堪身心两方面的折磨悬梁自尽 实际上,秦可卿的身体不但不脆弱,还异常皮实,在连中凤姐和尤氏的三支毒箭之后,还没有断最后一口气。只是也已经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了,希望以自杀寻求解脱了。于是在一个寒冷夜晚出现了这样的场景:“一座高楼,上有一美人悬梁自尽。”因为第五回的判词配画已经描绘得很清楚很直观,所以小说后来没有重复叙述。曹雪芹惜墨如金。 可怜秦可卿,至死也不知道是凤姐谋害了她,临死还善意托梦给这位婶婶,教她如何逃避未来的灭顶之灾:“但如今能于荣时筹画下将来衰时的世业,亦可谓常保永全了。即如今日诸事都妥,只有两件未妥,若把此事如此一行,则后日可保永全了……”(此时的秦氏已还原成了太虚幻境中的可卿仙子。) 俗话说,天道好还。不论无论凤姐后来如何算计如何折腾,贾府和她本人都没有逃出秦氏“月满则亏,水满则溢”的预言,终究“登高必跌重”。尤氏也毕竟不是宁国府男人们的对手。(完)

第4篇、中国历史上十大名妓之死——白居易逼死关盼盼

  关盼盼生于唐德宗贞元年间,因为出身书香门第,通晓诗文,又兼会歌舞技能,容貌美丽,使无数富家公子心仪不已。但是好景不长,关家家道中落,关盼盼被徐州守帅张愔以重礼纳为妾。张愔虽为武夫却喜欢风雅文墨歌舞之事,所以他虽有众多妻妾,却只留心关盼盼一人。
  有一次白居易来张府上作客,关盼盼为客人表演了歌舞,白居易大为赞叹,说关盼盼是“醉娇胜不得,风嫋牡丹花”。
  两年之后,张愔病逝于徐州,张家的妻妾纷纷自寻出路,但关盼盼却决心守节。她与一位年迈的仆人住在徐州城郊的燕子楼里,过着清心寡欲的生活。燕子楼是张愔生前为关盼盼建的别墅,因为楼前有一条小河,河边种有柳树,每年春天,成双成对的燕子在柳树间飞过,故名燕子楼。如今只有关盼盼行孤影单地住在里面。她忠贞不渝的品德赢得了众多赞许,但有一个人却提出了不同意见,这人就是白居易。
  白居易深为盼盼的重情而感动,但他想既然关盼盼如此情深,为和不追到九泉之下去陪伴张愔呢,那岂不是更圆满?于是他写了一首诗:
  黄金不惜买娥眉,拣得如花四五枚;歌舞教成心力尽,一朝身去不相随。
  白居易写这首诗时也许并没有逼关盼盼殉情的意思,但关盼盼看了以后可不这么认为,她大哭道:我为张愔守节十年,并非惜命不肯随之而去,只怕人们议论我夫重色,逼迫爱妾殉身,岂不玷污了我夫的清名?!白居易为何如此冷酷,非要逼我走上绝路?!
  愤恨之下,关盼盼开始绝食,任谁的劝解都不能改变她的心意。在她瘦弱枯槁之时,她写下了针对白居易的诗:儿童不识冲天物,漫把青泥汗雪毫。
  当白居易听到关盼盼的死讯时非常震惊,他觉得自己有难以推卸的责任,心里又是敬佩又是内疚。可能因为有了这次的经历,他在自己暮年之时让侍姬樊素与小蛮各奔前程,以免酿成关盼盼那样的悲剧。

第5篇、晁采与文茂并蒂莲开

江南的青山秀水蕴育了无数才子佳人,同时也留下一个个动人的爱情故事。晁采与文茂诗词传情,终结百年之好,就是这些故事中极为美丽的一个。
话说唐代大历年间,江南吴郡有一晁姓人家,世代书香,诗文传家。男主人长年在江北做地方官,女主人因留恋故土不愿随去,带着唯一的一个女儿住在家乡。晁家女儿名唤晁采,出落得如同江南山水一般的秀丽可人,而且天资灵慧,性情温雅,被晁母视为掌上明珠。晁母是一个出身于书香门第,颇通文墨,知书识礼的人,她对女儿除了保护备至外,还十分注重女儿的教育。在母亲的训教和熏陶下,晁采自幼就能吟诗颂词.棋琴书画样样都能拿下。晁家母女成了远近皆知的才女。
一个夏日的上午,晁家母女正在房前庭院内休闲纳凉,一位尼姑化缘来到门前。晁采这时正倚在院中的鱼池边,右手攀着池边的翠竹,左手轻持兰花绢扇,神情专注地欣赏着池中嬉戏的游鱼。尼姑见她秀图含笑,朱唇微嘬,不施丹铅,但眉目比画过的还清爽醒目。心如止水、六根清静的修行人,这时却为一个清俊透逸的小女子惊叹不已,甚至忘了自己化缘一事。晁采赏鱼赏到悠闲心怡时,嘴里轻轻哼起了“竹枝小词”,声音虽低,但沁人心腑,清丽婉转,宛如黄莺出谷初试啼声,尼姑听了直叹此音天下少有,因此直称她为“试驾”。这尼姑见过晁采后,心中一直赞叹不已,直认为她是瑶台仙女下凡,能一睹芳容真是自己三生有幸。后来,随着尼姑云游各地,她忍不住常向人宣扬晁采的风韵,因此,晁采的芳名传遍了江南一带。吴郡的年轻男子都知道晁采貌美才佳,虽不是人人都敢与她匹配,但谁都想见她一面,盼望能一睹她绝世的风采。然而晁母礼教极严,从不许女儿在人多处抛头露面,免得惹事生非,因此,那些把晁采视为偶像的翩翩少年大都只能在梦中勾画着晁采的形象。
但并非从没有少年郎接触过晁采,文茂就是一个暗熟晁采风貌的幸运少年。文茂是晁家邻居的孩子,年龄与晁采相仿,两人自幼一起长大,因两家都只有一个孩子,所以常让他俩在一起结伴玩耍,可以说是青梅竹马的一对。随着年龄的增长,两人渐渐体会出男女之别来,心中时时期盼着对方,见面时又隔着一份羞涩,再不象少年时的那般两小无猜。两家父母为避嫌隙,也命他们断绝往来,于是两人近在咫尺却不能相会。但这时,两人早已把心暗许给对方,对方的音容笑貌时时浮现在两人的脑海中。虽然断了来往,但他俩常有书札相通,晁采的侍女小云成了他们殷勤忠实的信使。虽不见面,两颗心的距离却越来越近了。
除诗词书画外,晁采还有一个嗜好,就是看云。一有闲暇,她就在窗口或庭院中仰头凝视着天际,看朵朵浮云变幻游移,长时间不知疲倦。她看着白云,常把清秀的那片云想象成自己,把硕壮的那片当成文茂,等啊等啊,她呆呆地等着两片云飘到一处,最终溶为一体,再也不分开。因为爱云,所以她给自己的居室取名为“窥云室”,书房取名“期云馆”,就连她的侍女也唤作“小云”。
一天,期云馆外兰花开得正浓,晁采站在花丛中体味着兰花的幽香。晁母走出来,慈爱地对她说;“你既然爱兰,何不咏一首兰花诗?”晁采知道母亲是考自己的才思,立即应声吟出:“隐于谷里,显于澧浔,贵比于白玉,重匹于黄金,既入燕姬之梦,还呜宋玉之琴。”
晁母见女儿诗来得这么快,而且用典贴切,含义深远,心中十分赞赏,嘴里却没说什么,只是含笑点点头,又回屋去了。
晁母进屋后,晁采却仍端视着兰花回味着自己的诗,兰花盛开时我来赏兰,而自己正值花期,心上人文茂却不能来品赏。想着想着,不由得黯然神伤。
春风送暖,夏雨落红,一个夏雨阵阵的响午,晁采坐在“期云馆”窗前,看着窗外被雨水打得零乱不堪的兰花,心中倍感寂寥,感叹着韶光易逝,花落难再,思绪郁结,难以遣散。为了渲泄心臆,她顺手拈过一张素笺,提笔书成一首七言绝句:

晚来扶病镜台前,无力梳头任髻偏;
消瘦浑如江上柳,东风日日起还眠。

写成后,她觉得很想把自己的感受让文茂知道,于是托小云把诗笺偷偷送给文茂。
文茂拿到诗笺,心中砰然一动。展开细阅,闺中人儿为情所苦,如痴如病,憔悴悒郁,百无聊赖的心情跃然纸上。文茂此时也正对雨愁怅,因此对晁采的感受深有体会,立即提笔以诗作答:

旭日瞳瞳破晓霞,遥知妆罢下芳阶;
那能化作桐花凤,一嗅佳人白玉钗。

文茂的诗中强烈地呼喊出他心底的愿望。晁采得诗,细细揣味,深知文郎的情意。她冒雨来到院中池塘边,精心摘下池中莲蓬上的十颗青莲子,用一块锦缎包好,又遣小云送给文茂,包中还夹着一张纸片,写着一句话:“吾怜子(莲子)也,欲使君知吾心苦耳!”
文茂慢慢咀嚼着送来的青莲子,在苦涩中竟渐渐品味出一丝清香甘甜来,他顿时悟出了苦尽甘来的道理,似乎看到希望就在前面,因而心头为之一振,豁地站起身来,不料却把放在膝头的一颗莲子弹出,落下了窗外盛水的盆中。他走出来正想去捡,刚巧一只喜鹊飞过,不偏不倚屙下一团粪便在盆中,真让文茂气恼,只好把盆中的水和莲子一同倾在院里的水池中。
过了一段时间,文茂发现他家原本未植莲的池中竟然长出一枝莲来。开头很感讶异,仔细一想,那长莲处正是前些日子自己倾水的地方,那颗晁果送来的青莲子竟在文家生根发芽了。又过了几天,莲花开了,居然还是一株并蒂莲花。一枝茎上相并盛开着两朵娇灼的红莲,它们相互依偎着,似乎有说不尽的爱恋。见此景,文茂心中大喜,连忙写书信向晁采传达喜讯。
晁采见信,同样是喜不胜收,她暗想:并蒂莲开,欢好永谐,这一定是好兆头。欣喜之余,又找来朝鲜茧纸,在两面画上鲤鱼图形,鳞甲闪烁,栩栩如生。在鲤鱼腹中藏上一帧诗笺,送给文茂,上面写着:

花笺制诗寄郎边,鱼雁往还为妾传;
并蒂莲开灵鹊报,倩郎早觅卖花船。

并蒂莲开送吉兆,鲤鱼传书共心声。虽然并蒂莲开对晁采和文茂都是莫大的鼓舞,殷勤的小云频频为两人传送诗文,沟通了缕缕情思,但这些毕竟还是望梅止渴,两个相爱的人儿不能相见言欢,终究是莫大的遗憾。
时光悠悠,酷暑渐尽,转眼已是秋凉。秋风过处,黄叶翻飞,凄清满目,夜来秋月澄冷,更增添了不能见面的情人的思念之情。这天晁母要到外地一亲戚家探视,路远需隔天才能回来,留下晁采和小云看守门户。这真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仔细思量,不禁怦然心动,霎时红晕浮上面颊,心头犹如小鹿乱撞,但今天若不趁机见上文郎一面,还不知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相会。想到这里,她下定了决心,悄悄叫来小云,要她把消息秘密传给文茂。
这夜月色朦胧,清风剪剪。待夜深人静时,文茂乘着月色越墙来到晁家院中,风摇花影,惊得他心神不宁。蹑手蹑脚登上“窥云室”,晁采正坐在镜前等他,只见她身着杏黄薄衫,脸上并不施脂粉,含羞藏喜斜倚在梳妆台旁,就象一朵正开的兰花;这边文郎,比往日益显英俊,身材修长、神情俊雅、布衣儒巾,那身影既熟悉又陌生。两人都怔了一下,很快就不约而同地扑向了对方,似乎为此都已等了一千年。两情缱倦,万般风流,两人长久的相思与系念,都消溶在这一夕的温柔之中。窗外露出了微曦,到了不得不分别的时候,相互整好衣妆,晁采从头上剪下一束青丝,用丝带系好,送给文茂。并深情地望着他说:“好藏青丝,早结自首。”文茂含泪接过,道别时,两人都已说不出话来。
回到家后,文茂把青丝小心翼翼地藏在自己的枕头下。每天睡在枕上,他总嗅到枕下飘出阵阵如兰的幽香,引动他无限的遐思,也更加思念晁采了。一夜思绪缠绕使他无法入眠,索性披衣起身,就着孤灯写下一首七绝,聊以寄托情怀:

几上金猊静不焚,象床独卧对斜曛;
犀梳金镜人何处,半枕兰香空绿云。

一夕欢会之后,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文茂因秀发的芳香不时由枕底透出,从而撩起对心上人儿刻骨铭心的思念。在萧瑟的秋风里,心情郁结,人也渐渐变得懒散不堪,对任何事情都提不起兴致来,甚至数日不理功课。晁采在闺阁中也是如此,空对罗帐,懒于杭汝,每日望着天边白云,思君断肠,也是借诗抒怀:

枕簟生凉夜漏余,梦中忧惚觉来初;
魂离不得空成病,面见无白浪寄诗。
窗外江村钟响绝,枕边梧叶雨声疏;
此时最是思君处,肠断寒猿定不知。

清冷的秋夜,两人隔墙同听雨打梧桐的声音,但咫尺天涯,有情人只能在梦中相会,醒来时只有空闺寂寂,孤灯相伴。此时见到晁采言愁之诗,文茂更深生怜爱之心,挥笔饱醮深情,写下一诗,为两人的未来,钩勒出一幅幸福甜密的幻景:

忽见西风起洞房,卢家何处郁金香;
文君未奔先成渴,颛顼初逢亦自伤。
怀梦欲寻愁落叶,忘忧将种恐飞霜;
唯应分付青天日,共听床头更漏长。

若能得到双方家长的赞同,两人共结连理,前景自然美好。只是儿女之事,两个少年人都羞于向父母启齿。他们所接受的礼教都认为,婚姻应遵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私订终身是大逆不道的,这种根深蒂固的婚姻观念,他们一时难以冲破。顾虑重重,美梦难以立刻成真,画饼充饥终归无用。日日夜夜的刻骨相思紧紧包围着少男少女,满怀的幽情无计排遣。只见她日益消瘦萎顿,原本瘦削的腰肢,已不盈一握,就象一条能随风摇荡的弱柳。寒夜漫漫,孤枕难眠,更残漏静,忧思不绝,乃漫吟着长诗“子夜歌”:

侬既剪云鬓,郎亦分丝发;
觅向无人处,绾作同心结。
夜夜不成寐,拥枕啼终夕;
郎不信依时,但看枕上迹。
明窗弄玉指,指甲如水晶;
剪之持寄郎,聊当携手行。
绣房拟会郎,西窗日离离;
手自施屏障,恐有女伴窥。
金盆盥素手,焚香诵佛门;
来生何所愿,与郎为一身。
寒风响枯木,通夕不得眠;
晓起遣问郎,昨宵何以过。
得郎憔悴音,令人不可睹;
熊胆磨作墨,书来字字苦。
侬赠绿丝衣,郎遗玉钩子;
郎欲系侬心,依思著郎体。

晁采信口吟唱着“子夜歌”,聊以藉慰自己的相思情怀。她心想:不知此诗为何人所作,词意竟与自己的情况不谋而合,天下为情所苦的人原是那么的相通啊!唱着唱着,不禁泪珠满腮,相思之苦借泪水聊作无奈的渲泄。
然而问题并没有得到解决,正可谓借酒浇愁愁更愁。诗书往来愈频,反而愈增添相思之苦。日日愁思,夜夜不眠,晁采最终忧郁成疾。聪明的晁母察觉女儿的病有些蹊跷,于是找来侍女小云,严加询问,见晁母并无恶意,小云将事情和盘托出,特别强调小姐与文茂相爱已久,不能分开。晁母又爱又怜地叹息道:“才子佳人,本应成双;古人多有斩断儿女情思之母,我一定要成全他们。”晁母是一个明礼之人,本对文茂十分赏识,因此并不追究两人的儿女私情。她深知心病还需心药医,女儿的病用药是治不好的,于是托了媒人说合。文家父母自然是欣喜不已,连忙应承下来。于是择一良辰吉日,一对相爱至深的有情人,终于结为百年之好。婚后两人,互珍互爱,已能朝夕相伴,但时时还互以诗词传情,不忘过去那段苦恋的时光。
第二年,文茂要赴京城长安参加会试,临别时两人缠绵难舍,晁采写下一首“春日送文茂之长安”诗表达惜别之情:

思君远别妾心愁,蹈翠江边送画舟;
欲待相看迟此别,只忧红日问西留

文茂走后,晁采日日牵挂,常对着西北的天空呆望,心里盘算着文郎此时行到何处?一路风霜,不知冷暖如何?晁采养有一只白鹤,名叫素素。一天细雨迷朦,晁采隔帘凝视窗外的绵绵雨丝,想起赶路的文郎,不禁愁思满怀,于是转头对素素念道:“过去王母有青鸟名诏兰、紫燕,都能运飞送书,你难道不能吗?”素素伸长了脖子迎向晁采,俯首若待命状,晁采明白了它的意思,忙找到纸笔,写成绝句两首:
其一:
牖前细雨日啾啾,妾在闺中独自愁;
何事玉郎久别离,忘忧草树岂忘忧。
其二:
春风送雨过窗东,忽忆良人在客中;
安得妾身今似雨,也随风去与郎同。
她把诗笺仔细裹好,系在白鹤足上,白鹤冲天而起,直往西北方向飞去。
不久,文茂在京城顺利地通过了进士会试,录为进士及第,再经吏部复试,授职为淮南道福山县尉。金榜题名后,文茂衣锦还乡,携带送信的白鹤素素回来家中。晁采喜出望外,自然又和文郎有一番新婚般的温存。后来,晁采随文茂往淮南赴任,协助文茂治理一方。这对才子佳人终成恩爱夫妻,亲朋故旧与乡邻,都盛赞他们是“并蒂莲开,佳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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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篇、刘翠翠肠断处难了情缘

世路多歧,有情人难成眷属。一个个离合悲欢,一个个生离死别,说不尽的海枯石烂总成空。
还是在元朝末年,那一个个为情而死的女子似乎总要与那些逐鹿争雄的霸主共写历史,这次是一个来自乡间的女子,她以她平凡的事迹来感动世人。
在淮河的岸边,一个不起眼的村庄。在一家私塾里,一张桌子后坐着两个懵懵董董的学童,那女孩叫刘翠翠,男孩就叫金定。现在的中学教育,常遇到的一个问题就是所谓的早恋,伤透了老师的心,伤透了家长的心。然而以常理来揣度,老师和家长的态度未尝不也是压抑了性灵。
刘翠翠和金定渐渐长大了,刘翠翠雅慧可人,金定聪明俊秀,就象现在的中学生偶尔递个纸条,抛个眼儿一样,两个人也渐渐地私心相许。同学之间也不断地调侃,说他们是同岁同窗又同桌,今后理所当然地会成为夫妻。刘翠翠每当听到这类话虽然也羞羞答答地红一红脸,居然也井不反驳,来个默认。
快毕业了,金定悄悄地递个条子给刘翠翠,只见条上写着:

十二栏杆七宝台,春风随处艳阳开;
东园桃树西园柳,何不移来一处栽。

这是一首非常大胆的充满了挑逗意味的情诗,刘翠翠非但不以为忤,更且照单全收了字里行间的浓情蜜意,迫不及待地依韵和诗一首,透露出心底的秘密:

平生每恨祝英台,怀抱何为不早开;
我愿东君勤用意,早移花树向阳栽。

要分手了,由于双方都已表明了心迹,虽然有些难分难舍,但心中都充满了阳光,感到生活的充实,到处是姹紫嫣红,到处是莺歌燕舞。
待在家中的刘翠翠,正是如花似锦的二八年华,加上又有文化,更衬托出一种闲雅,颖慧的美。上门提亲的人接踵而来,做父母的喜不自禁,每次都喜孜孜地征求女儿的意见,每次都碰到女儿支支吾吾的回答,总不见真章。父母有些恼火,刘翠翠也不敢吐露实情。想到自己在学校读书就自找情郎,有些害羞,难于启齿,更怕说出来遭到父母的责骂。有一天实在逼急了,终于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对父母表明了心迹,又怕父母不同意,立即表明如果不准自己嫁给金定的话,就只有一死而已,誓不入他人家门。刘家父母是大度的人,把满足女儿的心意看成是女儿最大的幸福,成全了这一段姻缘,金定和刘翠翠鹣鲽情深,完婚之后,如翡翠在赤霄,鸳鸯游锦水。
自古红颜多祸水,人们常常认为历史上一些漂亮的女孩子把世道人心搞坏,使社会动荡,使生灵荼炭。事实上在中国的古代妇女是没有地位的,她们唯一的错就在于生得漂亮,使得男人们争风吃醋,使得男人们不思进取。社会掌握在男人们的手里,男人们自己犯下了错误,然后把责任一古脑地推给妇女。妇女的命运是悲惨的,与“自古红颜多祸水”这句话比较,“自古红颜多薄命”更反映了古代妇女的命运。
刘翠翠就因为生得漂亮给自己带来无尽的烦恼。元末在淮河一带起兵的是张士诚。他攻占了淮安,在兵荒马乱中,刘翠翠被张士诚的部将李虎山发现,他惊叹刘翠翠的美,于是就不由分说地将她裹协而去。
人去楼空,家中的一切对金定来说自然是“物是人非事事休。”过去的万种风情,今日的愁上心头,世界的一切全都死了……。
多雨的春夏季之后,接着是晴朗的秋天。金定无时不在思念刘翠翠,他经常到城外的山谷田野间游荡,把自己累得疲倦不堪——试图抵抗他的悲哀。
秩序稍稍有些恢复,金定便迫不及待地辞别父母,背起包袱上路,漫无目标地踏上了寻找爱妻的旅程。在离家的时候,他母亲用慈祥和平的眼睛望着他:“去吧,孩子,别错过了好天气。”他们彼此瞧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表示告别。他轻轻地把门带上——于是,他离开了她,永远的离开了她。他至死才知道,这也是他和母亲的永别。
一路披星戴月,餐风露宿,盘缠渐渐地用完。囊橐枯竭,行动艰难,但此心不移。金定白天向人行乞,夜晚宿在破庙或桥头。他得到了李虎山的下落。李虎山由于立有军功,被张士诚封为将军,目前镇守湖州。,
金定赶到了湖州,湖州李将军府高门大户,气魄非凡。金定伫立门外踌躇窥伺,畏畏缩缩的不知如何是好。犹豫是暂时的,金定鼓起勇气朝将军府走去。金定告诉守门人,他是淮安人,亲妹妹在兵荒马乱中失踪,几年来,音讯杏然。现在打听到是栖身在李将军府,自己不远千里而来,希望能够见妹妹一面。他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叫刘金定,妹妹叫刘翠翠,通晓经史,有一定的文化,当年失踪的时候是十七岁,现在七年了,应该是二十四岁。”守门的是一位中年男子,也是一位饱经沧桑的人,尽管久在公门,但为人朴实、热情,眼看金定久历风霜,满面憔悴的模样,立即为他通报。
不久,里面就传唤金定入见,在高大的厅中虎皮椅上坐着一位中年武人。这人就是李虎山,金定强忍着“夺妻之恨”,上前施礼。
当时刘翠翠正在内室,听说兄长从家乡寻来,感到有些蹊跷。因为家中并无兄长,无疑来人就是自己的前夫金定。她细细地将自己打扮,尽量恢复七年前的模样,她压抑住内心的激动,姗姗地从里面走出来。见面了,在李虎山的面前,两人以兄妹之礼相见。金定淡淡地问刘翠翠过的怎么样,刘翠翠要金定在府中住一段时间,好好休息一下。好在他们容颜酷似,长着所谓的“夫妻脸”,举止也有些相同,李虎山也就坚信他们确是多年不见的兄妹,还跟着感叹了一番。
刘翠翠是李虎山宠爱的人,眼前的这个书生又是千里迢迢前来探望刘翠翠的兄长,爱屋及乌,李虎山一迭声地交待从者备饭、更衣、扫榻,把金定当作上宾招待。第二天,李虎山征得金定的同意,更把金定留下来作自己的记室,也就是现在的秘书。从此金定每天在前厅处理书札文书,他恭谨诚敬,把事情办得井井有条,深得下人的敬重,于是更受到李虎山的倚重,李虎山常常向来客夸示金定。
李虎山待金定不薄,然而金定这回千辛万苦地找来,并不是为了一官半职,而是为了寻找爱妻。如今一面之后,无缘再见,欲达一意都毫无办法,面对着闺阁深远,遥不可及,徒唤奈何。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们相遇了。在刘翠翠的心中,关于金定的回忆,是她一生中最美好、最纯结的回忆。她听到他的姓名就感到愉快,见到他的面更使她激动。金定注视着她。
“我真怕不能再见你一面你就走了。”她说。
“我走了你又怎样,我留下你又怎样。”金定问她。
“你走了我无可奈何,你留下我也无可奈何。”她说。她有些凄然。
“你爱李虎山吗?”金定唐突地问。
她没有回答。很久以后,金定站起来,她看着他走出去,走出她的视线、但怎么也走不出她的心。
是秋天的日子,处处都飘着些枯枝败叶。
入夜了,独处一室的金定更感到秋意的萧瑟,感到秋风比白天更大了些,有些砭入肌骨。孤灯照壁,觉得屋子是这样的大,这样的空,衾枕生寒,他彻夜无眠。月光下、树木上,对面屋顶上都留下了一层薄薄的白霜,秋意更浓,怀着满腔的愁闷,他提笔写下了:

好花移上玉栏杆,春色无缘得再看;
乐处岂知愁处苦,别时容易见时难。
何年塞上重归马,此夜亭中独舞鸾;
雾阁云烟深几许,可怜辜负月团圆。

诗中极述相思之苦,深沉的无奈和期待。第二天一早他就将诗誊好,缝在衣领中,拿出一百文钱给服待自己的小僮,叫他将衣送入内院,叫他告诉夫人:“秋深风寒,注意保重身体,现在送一件棉衣,聊御风霜。”小僮喜孜孜地将衣送入内室。
刘翠翠接过棉衣,思量着金定的话,见到棉衣是一件男装,就知道别有因由。她拆开衣服,见到了金定的诗,悲不自胜,吞声饮泣,柔肠寸断,不自禁提笔,和了这样一首诗:

一自乡间动战锋,旧愁新恨几重重;
肠虽已断情难断,生不相从死亦从。
长使德言藏破镜,终教子建赋游龙;
绿珠碧玉心中事,今日谁知也到侬。

她用同样的办法把诗送到金定的手中,金定一看,刘翠翠把自己比做是绿珠碧玉,把金定比做了徐德言、曹子建,看来此生复合无望,只有相从于地下了。所谓“隔世有盟须结发,今生无益枉销魂。”
无法至诉衷曲,更无法彼此安慰,金定断定爱妻以死相许,从此抑郁连日,遂感沉疾。日重一日,终至于奄奄一息。此时刘翠翠已顾不了嫌隙,天天来床前侍候。金定最后就死在刘翠翠的臂弯中,她慢慢地把他放下,为他合上双眼,为他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她走出他的屋子,她才哭起来,她眼泪流出来,越来越多。
李虎山十分怜惜,把金定厚葬在城南道场山麓。刘翠翠想到自己的丈夫为了寻自己,客死异乡,从今后荒山寂寂,旷野无声,止不住悲从中来。哭倒墓前,深宵归府,寒疾大作,辗转衾席,不服药石,已是志在必死。她哭着对李虎山说:“妾弃家相从,已历八年。流离外郡,举目无亲。只有一兄,也已死去,我病不能起,我死后请把我埋在兄长的墓旁。让我在黄泉路下,有所依托,不至于在他乡做孤鬼!”不久,刘翠翠死去。
李虎山念及往日的情意,不忍违背她的意愿,就把她埋在金定的坟旁。从此当地人就把这叫做“兄妹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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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篇、从水浒看官场:三位二奶成败中的潜规则

  《水浒传》描写的基本上是男人的世界,满篇多是杀人、放火、喝酒、吃肉,描写风月的笔墨不多。寥寥可数的女人中,除了林冲娘子这样的贞节烈妇外,其他的不是如孙二娘那样的“野蛮女友”,就是潘金莲、潘巧云那样的**。有人甚至说,施耐庵是不是年轻时受过女人的伤害,把女人写得那样不堪。

  我认为,这可能不是施耐庵个人的原因,而是长达几千年的封建文化决定的,女人仅仅是男人的附属品,是生儿育女的机器。男人犯了大错误,总要从女人身上找毛病。商纣王荒淫无耻,后人说那是受了苏妲己这个狐狸精的迷惑;周幽王戏弄诸侯,史家说那是因为为博得宠妃褒姒一笑。

  《水浒传》因为写的是江湖世界,而不是朝廷,也不是家族,那么里面的女人也自然多是边缘女性,相夫教子的正常女性,不在《水浒传》所能关注的范围之内。将里面三个欢场女子的命运,比较一番,大有意趣。你会发现,无论做什么,要有智慧,要讲规矩。

  欢场,顾名思义,是制造欢乐的场所,和现在的娱乐业,有点接近,但并不完全一样。也不是简单的青楼。欢场女子,以色艺来服务男性,有些可能色占的比例高一些,有些可能是色艺双全,纯粹只有艺术水平,而长得丑八怪一样恐怕不会有太大的市场。琵琶女弹琵琶的技艺再高,如果不是姿色也出众,很难是“名属教坊第一人”。

  《水浒传》中的三个欢场女子,都是给人做“二奶”的。“二奶”还不同于小妾。妾,在那个时代是要抬花轿娶回家的,她和生养的儿女的权利,是受到礼法保护的。而“二奶”,则名不正言不顺,没有妾的名分,仅仅是给人包养。

  三个“二奶”中,有两个“二奶”混得非常失败,那就是被宋江杀死的阎婆惜和促使雷横落草的白秀英。

  这两位都是东京人士,也就是说是在首都长大,眼界开阔,阅人无数,见识过“五陵年少争缠头”的京都美女,山东郓城那样小地方的汉子,即使如江湖上声名赫赫的宋江,照样难入她等青眼——因为风尘中慧眼识李靖的红拂女毕竟是奇缺得如大熊猫一样。

  阎婆惜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和父母一起从东京流落到郓城那个穷地方,我认为未必是她的亲父母,或许是养“瘦马”的养父母。到了郓城不久,父亲死了。而当地刚刚解决好温饱问题,娱乐业还不发达。《水浒传》中写道:“不想这里的人,不喜*宴乐,因此不能过活”。估计那时候公款娱乐还不甚流行,她只能屈身给宋江做了没名没分的“二奶”。

  宋江在江湖中是及时雨,是小孟尝那样的人,可在“我拿青春赌明天”的阎婆惜眼中却一无是处。如果明媒正娶的话,哪怕是做小妾,宋江再无趣终究是她的老公,能一起生孩子过日子,终身有个依靠。可她的出身不可能成为已跻身郓城上流社会的宋江的妻室,甚至连妾的名分也没有。而且宋江长得太对不起观众了,黑黑胖胖的,又生活无趣,胸怀壮志心忧江湖却不会哄女孩子。除了被宋江养活外,她既得不到乐趣,又满足不了*,还不可能有名分,那么她喜欢上年轻英俊、乖巧伶俐的张文远便是自然的事情。小帅哥比老男人当然有吸引力。

  阎婆惜毕竟只是个普通的风尘女子,没有红拂女的眼光,没有李师师的福气,没有杜十娘的心计,她只能一心一意地爱张文远,而及时雨的威望、名气以及勃勃雄心这些无形资产,在一个欢场女子的眼里也许还不如一朵玫瑰花。

  同为押司,显然宋江的资历、人际关系、声望远远高于张文远,舍弃宋江而爱张文远,这是阎婆惜的第一错——真正的爱情对于“二奶”来说是奢侈品也是杀伤自己的刀刃。傍大款还挑什么年龄相貌?主要看他是否有钱是否有发展前途。阎婆惜可能以为宋江只能永生为吏了。同样是押司,还不如傍上年轻体贴的张文远。她母亲阎婆让她好好侍奉宋江——姜还是老的辣,阎婆看出来这郓城县所有的小吏中

间,宋江的能耐无人能比。阎婆惜不情愿地把宋江灌醉了,心里却在想:“那厮搅了老娘一夜睡不着。那厮含脸,只指望老娘陪气下情,我不信你,老娘自和张三过得好,谁耐烦睬你!你不上门倒好!”  阎婆惜的第二错就是低估了一代枭雄宋江的狠毒与权谋,这样的女子虽在江湖上混,却毫无江湖常识,引来杀身之祸也是自找的。她可能以为宋江无非和自己的相好张文远一样,不过是见到县令相公便唯唯诺诺的小吏而已。她读完了晁盖等人给宋江的感恩信,应该想到,敢于将犯那样重大罪行的江洋大盗放走,能被黑道众多好汉拜服的宋押司,其胆量、智慧以及江湖地位可想而知。当得知包养自己的黑老大的惊天大秘密时,应当如何做呢?  第一种选择是装着不知道,反正宋江喝醉了,自己装作根本没有动过招文袋,即使宋江怀疑也不至于当场杀死她。  第二种选择就是对老大说,我无意知道了这事,但小妾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说出去,而且发誓从此以后死心塌地跟着老大走——没准以后真做个压寨夫人。  可被爱情与金钱冲昏脑袋的阎婆惜做了最不应该的选择:敲诈宋江。你敲诈一点金子不要紧,还扬言要立马给钱,不然拿着书信去公厅告官。书中写道:阎婆惜“却把那纸书展开来,灯下看时,上面写着晁盖并许多事务。婆惜道:‘好呀!我只道吊桶落在井里,原来也有井落在吊桶里!我正要和张三两个做夫妻,单单只多你这厮,今日也撞在我手里!原来你和梁山泊强贼通同往来,送一百两金子与你。且不要慌,老娘慢慢地消遣你。’”这阎婆惜能看得懂书信,说明她受过一定的文化教育,这在那时候并不多见。可她竟然会犯那样的大错误,也许是因为阎婆惜真的爱张文远,太想和张文远公开地在一起。人常说,恋爱中的女人都是愚蠢的。  从阎婆惜的话中可以看出她很有些小聪明。看惯了曲本(现在的肥皂剧)的小女子知道“公人见钱,如蝇子见血”,没有将送来金子退回的一般规律,也知道“歇三日却问你讨金子,正是‘棺材出了讨挽歌郎钱’”,因而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她害怕退回书信宋江再也不会承认,因为在郓城县宋江黑白两道通吃,他的话更容易被人相信。但也可以让宋江打个欠条呀,等金子拿到,立刻回到东京,盘个店铺,招个郎君过小日子不也很好吗?这个傻妞枉跟宋江一场,对宋江一点也不了解,最后把宋江逼上绝路也把自己逼上死路。她不明白,杀掉一个在当地没有根基的风尘女子和作为押司而放走江洋大盗,两相比较,前者罪过更小。  如果说阎婆惜是因傻而被灭口,那么白秀英则是因狂遭祸。  白秀英也是从东京来郓城捞世界的,她傍对了人,是新任知县的“二奶”。也许因为来郓城时间太短,她和当地最高首长的亲密关系还不被很多人知道。那时候的干部选拔考核还有些规矩,至少知县的“二奶”依然卖唱,没有承包县政府的工程,更没有由舞女变为法官。不识泰山的雷横一不小心触了霉头。  白秀英唱完后讨大家的赏钱,坐在VIP包厢的雷横忘了带钱。作为巡捕都头的雷横,在郓城地面上,兴许没有带钱的习惯。堂堂的都头来看戏,你岂不识抬举?  雷横不识庐山真面目可以理解,你白秀英只要暗示一下,雷都头不仅明天会补钱,也许还会派人来给你护场子。可白秀英这位京都女子自恃和县令的亲密关系,狂得不得了——她难道不了解小地方自有小地方的规则?也不了解一下社情,了解一下郓城地面上的人物再做买卖。她和自己的父亲白玉乔一唱一和讽刺雷横、特别是白玉乔以京城人的口吻说:“我儿,你自没眼,不看城里人村里人。”当别人说这是雷都头时,白玉乔还辱骂道:“只怕是驴筋头!”堂堂的都头大人哪里受过这样的侮辱?打她一拳是自然的。  可挨了打的白秀英还不吸取教训。雷横知道她和知县老爷的关系后大约会上门负荆请罪,赔上银子,你就坡下驴给个面子,雷都头就会成为你在郓城的保镖。可她因为有大靠山,告了恶状让县令枷了雷横,而且枷在她经营的勾栏面前示众,还让其他的公人,原来雷横的部下或同事打雷横。这个县官也是脑子进水,履新不久为了自己的“二奶”而如此得罪手下的众多干部。因为这不仅对堂堂汉子雷横是奇耻大辱,而且让其他的干部也有唇亡齿寒之感。正如雷横母亲控诉的那样:“几曾见原告人自监着被告号令的道理!”  这不识字的老婆子都明白起码的法律,即使执法也应当由政府来执法,哪能由原告执法?可恶的白秀英还打了老太婆,标准的孝子雷横再也忍不住了,用枷打死了白秀英。这叫欺人太甚,自取其祸。  和两个失败的“二奶”阎婆惜和白秀英相比,有一个做得相当成功的“二奶”,她就是大宋第一“二奶”李师师。李师师她不仅傍上了天下第一人道君皇帝宋徽宗这个大款,还狠狠地赚了梁山泊那伙强盗的一大笔银子,让这伙杀人不眨眼的强盗出了银子还对其感恩涕零。  李师师有如此的通天本事,能成为天下第一“二奶”,仅仅因为其色艺双全是不够的。通过《水浒传》的描写,我们能窥见她过人的智慧,娴熟的交际手腕和通达的处世态度——和阎婆惜、白秀英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白秀英因为仗着是县令的“二奶”,骄狂得不把整个郓城的大小官吏放在眼里,最后侮辱了雷横母子而遭杀身之祸。照这个逻辑,皇帝的“二奶”李师师可以狂到天上去了,天下人除了皇帝谁也不能入她的青眼。但李师师能戒骄戒躁、谦虚谨慎,努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这正是李师师高于白秀英等人的地方。  作为东京最大的娱乐公司的花魁和首都歌舞团最红的歌星,李师师被皇帝包养后,应该金盆洗手专门伺候道君皇帝,或者搞一个正五品或从四品的歌舞团团长当当,让赵官家掏公帑把她养起来——她在皇帝耳旁吹吹枕边风,这事不难办到。可李师师没有这样做,她还是在风月场所做她的花魁,而且是真做,依然笑迎天下客。不过因为是御用的,价码高了点。从这点看,具有艺术家气质的宋徽宗还是能与民同乐的。这位后来被金人俘虏的皇帝虽然荒淫,但写得一笔好字,更兼吹拉弹唱无所不通,也算多才多艺吧。  因为李师师还坚守为大宋风月事业兢兢业业工作的态度,宋江等梁山泊的反贼才可能通过“二奶”路线,使自己想被招安的一番真情让皇帝老子知道。  皇帝常居深宫,中间关山重隔,又被高太尉这样的奸臣蒙蔽,想通过高太尉等权臣向皇帝表白希望受招安之心的路子已不可行。走李师师这个“二奶”的路子,是当时梁山诸人的唯一选择。民国时期的上海和天津,一些类似陈白露的交际花就充当了民间和官府的桥梁。  梁山泊首先派出了第一美男兼公关部长燕青出马,三两下就搞定了李师师的经纪人李妈妈,然后再带领宋江等人去见李师师。由于出手阔绰,立马被李师师母女另眼相看。你看李师师拜谢道:“员外识荆之初,何故以厚礼见赐,却之不恭,受之太过。”态度多么谦恭,谈吐多么得体。  等宋江喝了点酒,指指点点吆三喝四,露出梁山泊贼首的面目后,再加上骂骂咧咧、长得粗野的李逵,作为沾过天子雨露的李师师来说,心底里对这伙举止不雅的土财主未必瞧得起,但她恪守风月场的职业道德。宋江介绍李逵:“这个是家生的孩儿小李。”你看李师师如何幽默:“我倒不打紧,辱没了太白学士。”*倜傥的大才子李白,色冠群芳的李师师,只会杀人喝酒的李逵,三个姓李的如此排列在一起,令人开心。  李逵打了为皇帝提供保卫的杨太尉后,惊了御驾,宋江一伙的真实身份暴露了出来。接待如此重要的反贼,搁在别人那里早就被东京警备厅抓进去了。可因为是皇帝的“二奶”,“李师师只推不知”。这“二奶”的级别越高,她的安全系数也越高。  等燕青再次进京见了李师师后,李师师已经知道上次闹东京一帮人的身份。但见过了大风大浪的师师根本不当回事,她对燕青说:“你不要隐瞒,实对我说知;若不明言,决无干休。”听说梁山泊人真心想受招安时,李师师安慰燕青:“你这一班义士,久闻大名,只是奈缘中间无有好人,与汝们众位作成,因此上屈沉水泊。”  侠肝义胆的李师师向皇帝引荐了燕青,燕青报告了宋江真心想招安一事。没有师师的引荐,梁山泊人不可能被招安,宋江被招安的愿望实现,李师师功不可没。  李师师相助梁山泊人成了招安大事,除了受了钱财、喜欢燕青等原因外,我认为还与李师师的见识和经历有关。风月中人按理最应当理解江湖人士,他们往往都有难言的人生际遇,有种种辛酸,他们的道德观、是非观不同于正常社会。李师师有幸傍上了皇帝,但她没有得意忘形,依然明白自己的身份,能对梁山泊人给予“同情的理解”——看《水浒传》中的女人,我以为最可爱的就是李师师。  “二奶”左右王侯,妓院胜于官衙,风月影响政治,这也算是中国封建时代的政治陋习吧。  不过那个时代,女性的地位普遍不高,不能名正言顺担任公共职务,所以无论知县的情人白秀英还是皇帝的情人李师师,再如何得宠,仍然得继续战斗在娱乐事业第一线。而当下,许多官员能将情妇从床上培养到主席台上。这大约是时代的进步?文章摘自 《闲看水浒》 作者:十年砍柴 出版社:山西人民出版社

第8篇、崔莺莺与杜丽娘:哪个更接近爱情

崔莺莺:事见元·王实甫《西厢记》。故事源出于中唐元稹写的传奇小说《会真记》(又名《莺莺传》),北宋赵令峙改写为鼓子词,金董解元改名为《西厢记》诸宫调,元王实甫编写成杂剧剧本,成为千古名剧。故事描写书生张珙在蒲东普救寺遇见相国的女儿崔莺莺,两人互相爱慕,通过侍女红娘从中撮合,私自结合。《西厢记》从古到今各剧种改编演出延续不断。

杜丽娘:事见明·汤显祖《牡丹亭》。南安太守杜宝的女儿杜丽娘,冲破约束私出游园,梦中与书生柳梦梅幽会。从此一病不起,怀春而死。柳生在园内拾得杜丽娘殉葬的自画像,和画中人的阴灵幽会,后来柳生掘墓开棺,杜丽娘起死回生,两人结成夫妇,一家团圆。《牡丹亭》至今仍在盛演不衰,而且在国际艺坛上享有盛誉。

和西方传统的小说那种针针到肉的人物写实功夫比起来,中国古典戏文里惯用大写意的泼墨手法,主角多是面目模糊,常常是两个人在第一章就看对眼,以后男主角在每一幕中都又和别人看对眼,最后所有被他看对眼的人都成为他的老婆,像张爱玲说的:“用不着负心,一个一个娶将过去就行了。”女主角也不招人待见,像李千金、张倩女,动不动就要私奔,搁今天也是一值得敬畏的前卫奔放女,怎么也看不出来是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也有一些个性鲜明的女人,不过,赵五娘毫不利己专门利人迹近于神、宰相女儿牛小姐贤良淑德且理性得全无心肝、窦娥虽薄有姿色但满腔阶级仇恨离现实太远……

事实上,中国蔚为大观的古典戏曲里冒着人气、与女人贴心的其实就剩崔莺莺与杜丽娘等屈指可数的几位了。《西厢记》与《牡丹亭》一直被列为闺阁中的禁书。林黛玉就是看了《西厢记》的“花落水流红,闲愁万种”、《牡丹亭》的“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而思春的,而才女冯小青也在看了《牡丹亭》之后写下“人间自有痴于我,岂独伤心是小青”,17岁就病死了。看来,这两部基本上等同于少女求爱的教科书了。

《西厢记》本质上也不过是一落难书生遇见相国千金的老套故事,但王实甫的版本实在是精彩。张生对美娇娘崔莺莺一见钟情,崔莺莺却装疯卖傻,把个张生急得死去活来。幸好还有一个红娘,一步一步地点拨她,调教她。最后,张生中了状元,两人也终成眷属。和其他戏文不同,这段感情最大的障碍不是老太太,而是来自崔莺莺。现实中,感情上出现问题,通常不是因为不了解对方,而是因为不了解自己。爱得再深,谁敢说自己从未迟疑过、从未动摇过?看到她在礼教和内心渴望的分岔口上焦虑不安,首鼠两端,进一步退三步,就像镜子一样照着我们自己:软弱,不彻底。

犹豫和摇摆中,我们会错过什么?等着等着,都成了色未衰、心先老、爱无能之辈。崔莺莺运气不错,碰上张生这样的“傻角儿”。

而《牡丹亭》也就是那个最压抑年代的一场春梦。戏曲根据话本《杜丽娘慕色还魂记》改编,太守女儿杜丽娘有一天私自去游园,在梦中和书生柳梦梅一番云雨。醒来以后,一病不起、怀春而死。而柳梦梅拾得丽娘的自画写真,和画中人的阴灵幽会,并掘坟让丽娘起死回生了,两人结为夫妻。当然,后来柳梦梅也中状元了,皆大欢喜。

和崔莺莺比起来,杜丽娘显然稳重得多。她不能出闺门注定不可能遇见可相亲相爱的人,只有在梦中寻。爱情带来火一样的煎熬耗尽了她的生命。不过杜丽娘的死更像是“向死而生”的策略,她和阎罗王讨价还价,做个自由的女鬼找爱人,曲线救国,总算和柳梦梅结为夫妻,活得滋滋润润的。杜丽娘超越于同龄女子之处,在于她清楚自己要什么,而且争取了,得到了。

崔莺莺是现实中人,所以可亲;杜丽娘是理想中人,所以可爱。崔莺莺的爱情是半推半就的古典方式,却以两人的同居作为性格的现代走向;杜丽娘的爱情以现代的性爱为开端,但最后却谨慎地借用了传统提亲的外壳作为包裹。不管是在文学史上还是爱情史上,两人都交相辉映。这样两位女子,不一定能感动男人,但一定能打动女人。只是,佳人难再得,对照着她们,我们只有一颗粗糙的心,惟有自怨、自嗟、自怜、自愧。

第9篇、秦淮八艳--长斋绣佛卞玉京

卞玉京名赛,又名赛赛,因后来自号“玉京道人”,习称玉京。

  她出身于秦淮官宦之家,姐妹二人,因父早亡,二人沦落为歌妓,卞赛诗琴书画无所不能,尤擅小楷,还通文史。她的绘画艺技娴熟,落笔如行云,“一落笔尽十余纸”喜画风枝袅娜,尤善画兰。

  18岁时游吴门,居虎丘,往来于秦淮与苏州之间,是明末清初的一位秦淮著名歌妓。卞赛一般见客不善酬对,但如遇佳人知音,则谈吐如云,令人倾倒。卞赛曾与明末清初的著名诗人吴梅村有过一段姻缘。

  崇祯十四年春,吴梅村在南京水西门外的胜楚楼上饯送胞兄吴志衍赴任成都知府,在这里他遇见了前来为吴志衍送行的卞赛姐妹,看到卞赛那高贵脱俗而又含有几分忧郁的气质,不由想到江南盛传的两句诗:“酒垆寻卞赛,花底出陈圆”。席间吴又对卞赛的文才进行了探试,令吴不由倾倒,以后二人交往频繁,感情渐深。

  后来吴在长干里寓所得到卞的一书简,知道卞想嫁给他,心里很矛盾。因吴听到一消息,崇祯帝的宠妃田氏的哥哥田畹最近来金陵选妃,已看中陈圆圆与卞赛等。吴在权势赫赫的国舅前胆怯了,只在卞赛的寓所吹了几首曲子便凄然离去。

  二年后,卞赛嫁给了一诸侯,因不得意,遂将侍女柔柔进奉之,自己乞身下发,在苏州出家当了女道士,依附于70余岁的名医郑保御,郑筑别宫资之。卞赛长斋绣佛,持课诵戒律甚严,为报郑氏之恩,用3年时间为郑氏刺舌血书《法华经》。

  此时吴梅村当了清朝的官,心情颓伤。顺治七年的一天,卞赛在钱谦家里看到了吴的《琴河感旧》四首诗,方知吴对她的思念。数月后二人在太仓终于相见,卞赛为吴氏操琴,吴感怀不忆,写了《听女道士卞玉京弹琴歌》赠之,诗中道出了卞在这十年中的情景,点出了清军下江南、玉京“弦索冷无声”,一派凄凉状况。卞赛后来隐居无锡惠山,十余年后病逝,葬于惠山柢陀庵锦树林。

  

第10篇、红线:美女蜘蛛侠

红线:事见唐?袁郊所撰《甘泽谣》中的《红线》。薛嵩、田承嗣均为安禄山部将,降唐后各霸一方。红线是薛嵩的侍婢,具有超人的力量,她以神术潜入戒备森严的田府,巧妙地从田承嗣枕旁取回其供神金盒,薛嵩随即遣人送回。这一有节制的威吓行动,迫使田收敛其狂妄气焰,红线则功成身退。据《唐诗纪事》载,薛嵩确有一名叫红线的侍女,善弹阮咸琴。因其手纹隐起如红线,因以名之。明代梁辰鱼据以撰《红线女》杂剧,京剧中《红线盗盒》亦取材于此。

薛嵩是名将薛仁贵的孙子,归顺唐朝后,驻扎在潞州当节度使。本来,节度使的架子很大的,但是皇帝被蛇咬过了,赶紧让节度使们结成亲家,互相牵制,薛嵩、田承嗣、令狐彰三个节度使就是互为姻亲。但是,田承嗣不卖账,他看中人家薛嵩的辖区土地肥沃,气候温和,物产丰富,借口自己患了热毒风,要借一片山东地方来纳凉。还选了三千个“外宅男”,也就是干儿子,雄纠纠气昂昂地准备踩过界。诸位知道,艺术是世界的,土地是自己的。刘备借荆州怎么可能还呢?

但薛嵩没有办法。人家都放言了要找良辰吉日住进来了,住不进来就打。他即使不怕揍,也怕在自家院子里砸到花花草草,砸到小朋友啊。这时,他的侍妾红线过来了。一听薛嵩说起他的麻烦,红线就笑了。薛嵩气极:“田承嗣良心大大地坏,这种坏东西今后还要大批到来,杀不胜杀,防不胜防,俺的土地要是丢了,那还对得起祖先吗?”红线说:“你先别急,你帮我写一封给田承嗣的慰问信,准备一匹马,我一更天出门,三更天就可以回来,保管一切漂漂亮亮,没有你的麻烦。”薛嵩还在半信半疑,一看,红线已经戴上了一个面具,怀揣匕首,换上了一身蜘蛛侠打扮了。薛嵩大惊失色之间,红线已经像风一样撮走了。

于是,在某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两湖节度使田承嗣的中军大帐里,偷偷潜入了一个女版蜘蛛侠。她跳过了一幢又一幢的屋顶,穿越了一重又一重的门,看到那些“外宅男”都在门廊外睡得横七竖八,听见营帐外巡逻的士兵们沙沙的脚步声,田承嗣睡得呼呼作响。红线从房顶上倒吊下来,无声无息地走到田承嗣的床前,猫一样地跳上床去。她将床上的锦被掀起一角,看到田承嗣手边还放着一把剑,剑边就是那个要命的盒子。红线一看,眼都直了!那可是从西域传来的珐琅盒子呀,纯手工打制,价值连城啊。红线本来都一刀结果了田承嗣那个猥琐男,但想想他口味尚可,就给他割了顶上一圈头发。——那时的男人很少谢顶,但是,自田承嗣开始,中年老生开始流行“地中海”发式了。

本来红线就想顺了盒子就走的,但是想到薛嵩这个家伙,经常罚她们背成语字典,红线也算是有文化的小妾了,知道买椟还珠是要挨骂的。叹口气,把田的官印、头发、生辰八字以及找得到的纸片都放在盒里,一溜烟逃走了。

田承嗣一觉醒来之后,发现宝盒不见了,再一照镜子,惨叫一声:猪啊!他只好自认倒霉,派军队四周找他的宝盒去了。正在悲伤,就收到了薛嵩派人送来的信:“昨天晚上有人在阁下身边捡到宝盒,还给阁下理了理发,现在我把盒子还给你,别紧张。你的亲家薛嵩上。”田承嗣惊出一身冷汗,一想,要是薛嵩想要他的小命,岂不是易如反掌?倒贴了缯帛三万匹、名马二百匹,送给薛嵩。还结结巴巴地解释:“那……那些外宅男,只是海外自卫队,我现在把他们都遣散了,不……不敢跟您过意不去,您,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薛嵩潇洒地宽恕了田承嗣。后来,田承嗣终于查清楚是一位蜘蛛侠干的,郁闷至死,只好下令,全营配备强力杀虫剂。

第11篇、高阳公主与辩机和尚

唐贞观末年,在长安街上抓住一名小偷。这件事虽微不足道,但所缴获的赃物却非同一般,那是一个镶金饰银、艳丽夺目的女用豪华玉枕,绝非一般人所用之物。经过严厉的审问,小偷招供,玉枕乃从弘福寺内一个沙门的房间里偷出来的,这个沙门就是辩机和尚。

关于辩机的经历、俗名、出生地、家世、父母等,无人知晓。只是在《大唐西域记》的卷末语中,有辩机稍作自我介绍的谦词,说他继承远祖隐逸之士的血统,自小怀着高操的志节,专心学问。15岁时,出世为僧,在大总持寺作为道岳法师的弟子。贞观19年正月,唐玄奘得到御准,在弘禅寺院译经。从事译著的綴文大德九人中,最有名的就是长安会昌寺的沙门辩机。辩机当时只有26岁,已经以渊博的学识、优雅流利的文采而知名了。因此获选为唯一撰写《大唐西域记》的高僧。偷盗案发时,辩机正在弘福寺从事他的译经工作。

如果小偷盗去的是香炉或文具,就不会有人怀疑,但豪华艳丽的女玉枕头却和高僧没有一点关系。御史台立刻召辩机询问。起初,辩机态度强硬,坚不吐实,但在巧妙而又严格的审问下,终于无法隐瞒,坦白说出这是高阳公主亲自赏给他的东西。事情既然关系到唐太宗的爱女高阳公主,问题就不简单了。官方经过调查,很快就知道了,高阳公主下嫁房玄龄之子房遗爱后不久,即和辩机发生了密切关系,而且已经持续八九年之久了。

说到房遗爱,他和以学识、识才知名的父亲不同。从小讨厌学问,却有一身蛮力。他借着父亲的威势,成为唐太宗爱女高阳公主的丈夫,因此被封为右卫将军,得到了比其他驸马都尉优厚许多的待遇。只有蛮力的房遗爱,在儒教风行的国度里,等于是不学无术;骄傲、年轻有魅力的高阳公主,对他根本不感兴趣。从一开始就很不满意,从懂事起,高阳公主没有受过指责,在任性、奢侈中长大,但对于一生中最重要的婚姻,却只能由父皇和重臣们安排决定。对象不是功臣,就是他们的子弟。公主,不外是给功臣的一件奖品而已。即使目空一切的高阳公主,对父皇决定和选择的对象,不喜欢,也不能反对。高阳公主气愤之余,从结婚那天起就不接纳丈夫。

婚后不久的某一天,公主和丈夫到长安郊外的公主领地打猎。当时的辩机,住在一处无名的草庵里,正在用功读书。公主累了,想休息休息,房遗爱和侍从就带着公主到草庵这里来,贵人突然造访,辩机放下一切,急急出来招呼。公主见到这位年轻的僧人,立刻两颊绯红。虽然,辩机穿着粗布衣裳,仍然可以看出他的英俊和饱有学识。敏感地察觉出公主感情变化的辩机,也突然陷入一般男女的烦恼之中,在荒野破旧的草庵里勤奋向学,突然出现了丽如牡丹的年轻贵夫人,用热情的眼光凝视他,这对辩机来说,正如女菩萨显现,来拯救他年轻人的烦恼。当时他只有二十一二岁左右,公主大约是十五六岁。

随从和宦官、宫女们,把携带的帐床等用具,抬进草庵。公主将辩机召进去,两人立刻就任欲火烧身了。这时房遗爱象对女主人尽忠的良犬,怕这件事泄露,以其他随从妨碍"公主休息"为名,全部斥退。自己担任护卫。此后,在房遗爱的护卫下,公主和辩机继续幽会。公主为了报答房遗爱的合作,特别送他两名年轻、美丽的侍女。他们之间生活得很好,两人还彼此互相同情。

公主陶醉在女人的幸福里,她美丽的容貌不需胭脂就散发出玖瑰色的红晕,眼睛闪烁着艳丽的光泽。虽然,这是有夫之妇与犯女戒的憎人所做出的不可宽恕的偷情,但对高阳公主来说,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恋爱,是使身心都变得生动、兴奋的青春之恋。正因是不可告人的恋情,情火也更为炽烈。继续幽会之后,辩机便感到烦恼多于欢乐,万一事情被揭穿,怕影响学术抱负,使他非常苦恼。但是,一旦与公主相会,美丽的女菩萨的热情,便使他身心皆醉,为此,他宁愿受地狱之苦刑。事后,心理矛盾,又使他痛苦不堪。

被选为无上光荣的译经者,对辩机而言,是心中矛盾的一大救星。他要借这个机会摆脱烦恼,专心致力于这项伟大的工作。在译经的工作中,他比年长于自己的大师们,负责更多的部分,更特别被选为《大唐西域记》的撰写人。就算辩机英才卓绝,如果精神仍为偷情分散,是没有办法完成这项伟大的工作的。高阳公主虽然满怀热情,但为了情人的光荣使命,也只好退让了。公主把玉枕交给辩机,泪水盈盈地看着自己所爱的男人说:"真的,这只是暂时的忍耐,如果从此不能相见,我实在无法忍受,在我们相见之前,就把这个枕头当作是我,每天晚上抱着它吧!"没料想,玉枕却成了奸情的凭证。御史公的奏文送到唐太宗的手里,太宗怒发冲冠,咬牙切齿,立刻下诏,将辩机处以腰斩的极刑。腰斩,就是把赤裸的罪人放在大木板上,从腰间斩成两段,这恐怕是世界上最凄惨的极刑了。

刑场设在长安西市场的十字路口,那里有一棵古老的柳树。围观的群众听说这一次能看到难得一见的腰斩极刑,个个兴奋异常。而且,罪人又是平时高傲神气的佛憎,30岁左右就被视为高憎俊才,居然和天子的千金又是有丈夫的女人偷情破戒的和尚。这就更撩拨起他们如过年过节般的兴奋。当时的佛教以大乘为主,且仅属于知识阶层,是贵族文化的一部分。对一般民众来说,过分高雅、难解。为求生意兴隆,全家平安或治愈疾病,一般市井小民们都依靠道教或道佛混淆如巫术一般的稀奇古怪的东西。民众对于身份高的人有悲惨的结局,时常报以掌声,以发泄平时的怨气。辩机处刑时,汹涌而来的群众不断吼叫、揶揄、嘲笑,担任刑场警卫的士卒,几乎喊破了喉咙,忙着整顿秩序。深受玄奘、道宣等其他大乘佛教界高僧期许的才俊,年轻而有学问的僧人辩机,在群众的怒骂和嘲笑里,受尽难以名状的地狱之苦,在惨叫声中断气。

辩机处死后,高阳公主的奴婢数十人被处斩刑,表面上对公主和房遗爱没有处罚,却无限期地禁止公主入宫。公主几乎快发疯了。她把自己关在卧室里,不许任何人进去,拒绝吃东西,揪发捶胸,咬破衣服,如疯狂的女鬼,日夜嚎哭。公主所以没有随辩机之后自杀,也没有真正发疯,为的是心中充满对父皇的憎恨,有一天,一定要向父皇报复。这种如鬼般惨厉的决心,才使公主活了下去。不久之后,公主停止了蛰居生活,为了复仇而活着。她的相貌已没有了往日的影子,丰满的脸颊已消瘦,原来洋溢着幸福光泽的瞳孔,如今充满了阴冷凶暴的光芒,时而象鬼火一般闪过,以前的高阳公主已经随着辩机消逝了。

第12篇、苏若兰为情巧作“璇玑图”

东晋时代,北方被匈奴、鲜卑、羯、氐、羌五个少数民族占据,前前后后,大大小小共建立过十六个政权,史称“五胡十六国”。
在东晋与五胡十六国对峙时期,南方文物鼎盛,人才辈出,名垂青史的忠臣义士、才子佳人犹多;北国则沉陷于互相攻伐,战火连天中,几乎数不出什么著名的人物,除了前秦的宰相王猛,文韬武略,辅佐苻坚统一了北方,从而垂名史册外,再就要算是才女兼美女的苏蕙了,她的扬名则全在于那副玄妙的“璇玑图”。_
苏蕙,字若兰,前秦始平人,生长于一个当地的一个富实人家,她肤色细腻,明眸皓齿,举止娴雅,完全象一个江南女子一样秀美。她不管屋外纷飞的战火,一心沉醉于诗词歌赋之中,性情与当时热衷于玩枪弄刀的生活环境格格不入,她把自己的喜怒哀乐也就全部寄托在诗文之中。她的诗文辞句清雅,情感浓郁,表达方式往往又玄秘莫测,所以她的才华几乎就没人重视,她从未遇到过一个能与她谈诗论文的知音。由此一来,便形成了一种自怨自艾,孤芳自赏的心态,恰恰就象一株空谷中的幽兰。
到了婚嫁的年龄,她毫无选择地嫁给了前秦安南将军窦滔。出阁前,满心期盼能遇上一位知情可意的夫婿,谁知这窦滔将军,生来一介武夫,骑马射箭、玩弄刀枪倒是十分在行,而对苏蕙,除了喜欢她的美貌外,至于什么文才诗意,他可是一点也无法欣赏。苏蕙大失所望,因而也愈加地落落寡欢,还不时地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发上一通脾气。
窦滔起初还算依顺着她,觉得漂亮的妻子,偶尔发发脾气也就宽容算了,可后来他遇到了歌妓赵阳台,娶作了偏房。这赵阳台,不但能歌善舞,而且娇媚可人,引得窦滔对她宠爱不已。苏蕙看到赵妾那副媚态,心里自然窝心,不由得拿出正室的身份叱责她。赵妾不敢与她直面对抗,就不时地在窦滔耳边数落苏蕙的不是,窦滔对妻子也就越来越冷淡了。、后来,窦滔奉命出镇襄阳,本欲携妻妾同往,可当时苏蕙正为赵妾的事情生气,赌气说不去。这话正中赵阳台下怀,她极力怂恿窦滔,说苏蕙不去就不必勉强。于是窦滔只带着赵阳台赴任了。
苏蕙独自守在长安空闺中,日子稍长,便感到寂寞难耐。丈夫在身边时,不太能感觉出他的多少好处来,现在一离开,思念之情却是刻骨铭心,真是一日夫妻百日思啊!她不由得有些悔恨当初的负气了。
悔恨之余,她便夜以继日地用吟诗作文来排遣孤寂的时光。一天,她心不在焉地把玩着一只精巧的小茶壶,壶身上绕着圈刻了一圈字——“可以清心也”,她玩着玩着,忽然发现这五个字不论从那个字开始读,都可以成一句颇有意趣的话。于是灵感顿至,她设想可以利用这种巧妙的文字现象,来构成一些奇特的诗。
这时,她正有满腔的幽思和深情想有抒发,现在又找到了这种奇巧的表达方法,于是废寝忘食地进行构思。构思既成,她又费了好几个月的工夫,把诗织在锦缎上,这副锦缎长宽都是八寸,上面织有八百四十一个字,分成二十九行,每行也恰是二十九字,每个字纵横对齐;这些文字五彩相间,纵横反复都成章句,里面藏着无数首各种体裁的诗,诗意多为倾诉她的思念之情。苏蕙把这副锦缎命名为“璇玑图”,璇玑,原意是指天上的北斗星,之所以取名璇玑是指这副图上的文字,排列象天上的星辰一样玄妙而有致,知之者可识,不知者望之茫然。当然,其中也暗寓她对丈夫的恋情,就象星星一样深邃而不变。
“璇玑图”织好后,苏蕙派人送往襄阳交给窦滔。旁边的人见了这图,都不知其中有何含意,可对诗文不甚通解的窦滔,捧着“璇玑图”,细细体味,竟完全读懂了妻子的一片深情,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一点通吧!旁人询问其故,窦滔意味深长地说:“这是我家的语言,不是我家的人,莫能解之。”
当即,窦滔派遣了一批人马,到长安接来了苏蕙。自此,夫妻恩爱日深,窦滔也渐渐跟着苏蕙学习诗词,两人常常一同流连于诗词的海洋中。
苏蕙的“璇玑图”轰动了那个混乱的时代,大家争相传抄,试以句读,解析诗体,然而能懂的人寥若晨星。“璇玑图”流传到后世,又不知令多少文人雅士伤透了脑筋。唐代女杰武则天,就“璇玑图”着意推求,得诗二百余首。宋代高僧起宗,将其分解为十图,得诗三千七百五十二首。明代学者康万民,苦研一生,撰下《“璇玑图”读法》一书,说明原图的字迹分为五色,用以区别三、五、七言诗体,后来传抄者都用墨书,无法分辨其体,给解读造成困难。康万民研究出了一套完整的阅读方法,分为正读、反读、起头读、逐步退一字读、倒数逐步退一字读、横读、斜读、四角读、中间辐射读、角读、相向读、相反读等十二种读法,可得五言、六言、七言诗四千二百零六首;每一首诗均悱恻幽怨,一往情深,真情流露,令人为之动颜。
总计八百四十一字,没有标点的“璇玑图”全文如下(读时须排列成横竖各二十九行的方阵):

仁智怀德圣虞唐真妙显华重荣章臣贤
惟圣配英皇伦匹高飘浮江湘津伤嗟情
家明葩荣志庭闲乱作人谗佞奸凶害我
忠贞桑凶慈雍思恭基河惨叹中无镜纷
为笃明难受消原祸因所恃滋极骄盈榆
顽孝和淑自为隔怀怀伤君朗光谁终荣
苟不义姬班女婕好辞辇汉成薄浸休家
贞记孝塞慕所路房容珠感誓城倾在戒
后孽嬖赵氏飞燕是生景谗退远敦贞敬
殊增离旷帏饰曜思穷荧犹炎盛兴渐至
大伐用昭丹青昭愚谦危节所是山忧经
遐清华英多苍形未在慎深虑微察远祸
在防萌西滋蒙疑容持从梁心荒淫忘想
感所钦岑幽岩峻嵯峨深渊重涯经网罗
林光流电逝推生民堂妃闺飞衣谁追何
思情时形寒岁识凋松想居叹如阳移收
施为抵差士空后中奋表为相如感伤在
劳贞物知终始咎独怀何潜西不何谁神
无感惟自节能我容声将自孜君想颜衰
改华容是与女贱曜日日激与通者旷思
兴厉不歌冶同情宁孜侧梦仁贤别行士
念谁贱鄙翳白无愤将上采悲咏风樊叹
发观羽缠龙旗容衣诗情明显怨衰情时
倾英殊衰殊身节菲路和周楚长双华宫
忧虎雕饰绣始璇玑图义年劳叹寄华年
有志饬忘葑长音南郑歌商流徵殷繁华
观曜终始心诗兴感远殊浮沉时盛意丽
哀遗身藏召卫咏齐曜情多文曜壮言无
平苏氏理往忧岁异浮惟必心华惟下微
辞日思慕世异逝倾违荣感体悯悲窃河
摧伯女志兴荣伤患藻荣丽充端此作丽
遐硕翠感生婴漫丁冤诗风兴鹿鸣怀悲
哀谁游倏无一俯忧作已声窃广路人粲
我艰是漫是何桑翳感孟宣伤感情者颓
然盈体仰情者处发淑思透其威情惟忧
何艰生时盛昭业倾思永戚我流若不中
容何成幽曲姿归迤颀蕤悲苦怀思苦我
章徽恨微玄悼叹戚知沙驰亏离仪赀辞
房秦王怀土眷旧乡身加兼愁悴少精神
通幽旷远离凤麟龙昭德怀圣皇人商游
桑鸠扬仇伤荣身我乎集殃愆辜何因备
所明径殊孤乘雁为激阶阴巢水悲容仁
尝苦辛当神飞文遗分归贼弦西翳双激
奸摧君深日润浸思罪积怨其根难寻
均物品育生施天地德贵平均匀专通身
粲妾殊翔女楚步林燕清思发离滨汉之
步飘飘离微隔乔木谁阴一感寄饰散声
应有流东桃飞泉君叹殊心改者惑匿亲
闻远离殊我同衾志精浮光离哀伤柔清
厢休翔流长愁方禽伯在诚故遗旧废故
君子惟新贞微云辉群悲春刚琴芳兰凋
茂熙阳春墙面殊意惑故新霜冰斋洁志
精纯望谁思想怀所亲

“璇玑图”这八百四十一个字排成的“文字方阵”,竟然能衍化出数以千计的各种诗体的诗来,读法更是千奇百怪。今天我们要想彻底读懂,纵使花上几年工夫,也不是人人能做到的;而当初苏蕙仅用了几个月时间,不但构思好,还要织在锦缎上,靠的除了她的一腔深情外,也绝对少不了她的绝世才情。
这里仅选择几首从“璇玑图”中整理出来的诗,以体现苏蕙情意之一斑:

苏作兴感昭恨神,辜罪天离间旧新。
霜冰斋洁志清纯,望谁思想怀所亲!

这是一位被“新人”取代的“旧妇”唱出的幽怨和不平,但对于远方的夫君她依然怀着“霜冰”般纯洁的一片真情。

伤惨怀慕增忧心,堂空惟思咏和音;
藏摧悲声发曲秦,商弦激楚流清琴。

这首诗正读、反读皆可,描述了满怀悲思的人儿,独自坐在空寂的堂上抚琴,琴声时而呜咽如泉,时而激越如风,倾诉着抚琴人翻卷涨落的心声。

嗟叹怀所离径,遐旷路伤中情;
家无君房帏清,华饰容朗镜明。
葩纷光珠耀英,多思感谁为荣?
周风兴自后妃,楚樊厉节中闲。
长叹不能奋飞,双发歌我衮衣;
华观冶容为谁?宫羽同声相追。

凄怆的六言诗,诉说着女主人公在空寂的“房帏”中对镜梳妆时的几多哀叹,她纵然有着“葩纷”、“耀英”的容颜,但韶光易逝,夫君难回,这如花的年华,又“治容为谁?”
寒岁识凋松,真物知终始;
颜衰改华容,仁贤别行士。
这首可回读的五言诗,用岁寒后凋的松柏作比,吐露了她对夫君矢志不移的贞情;倒转来读,则表现得更加激扬蓬勃,感人至深。
谗佞奸凶,害我忠贞;
祸因所恃,滋极骄盈。
这里又对那位夺她夫君的赵阳台进行了痛斥,喻她为“谗佞”,苏蕙之所以被丈夫抛在长安,全因了那位赵阳台谗媚进言,恃宠邀情,怎不让苏蕙愤恨至极。
一副深情玄妙的“璇玑图”的意韵,决不是一篇短文章能讲得清楚的,若想领会其中奥妙,只有自己会心品味,方能渐至佳境。它实在是中国文字深奥、古奇、优美与艺术化的最佳诠释。
一副“璇玑图”使才女苏蕙名声大噪,千古称奇。虽说当时南方因天时地利,才子才女多如过江之鲫,然而北国仅以一个才貌俱佳的苏蕙,就足以使他们黯然失色,真可谓是月明中天,群星失灿。
后来,历代不少有才之士纷纷想模仿“璇玑图”创作诗歌,以与苏蕙平分秋色;但最终除了作出一些“回文诗”外,仅有宋代大学士苏轼创造的一种“反复诗”,尚有一些“璇玑图”的意韵,全文排列如下:


雨 冷
藏 云 衬
山 红
远 望 花
水 流 春 老 吟 残 蕊
洼 斗 远
东 含
隐 叉 香
笋 吐

“反复诗”的字排成一菱形,外圈任取一字开始,左旋右旋,读之皆可,能得五言绝句三十首;圈内十字交叉的十三个字,顺读、横读、逆读,可得七言绝句四首;以中间的“老”字为枢纽,左右上下旋读,又可得诗若干首;若将所有二十九字任取一字随意回旋,取其压韵,还能得诗若干首。据说以这二十九字反复变化,可读出七、八十首诗来,可以说是神奇巧妙,与“璇玑图”异曲同工。然而,从气势上,变化的花样和难度上,它仍与“璇玑图”难以相提并论。苏蕙用一腔幽情创制的“璇玑图”真能称得上千古之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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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篇、历史上唯一坐金銮殿睡龙床的妓女

民国名妓赛金花:卖身不卖国,可怜不可恨

赛金花(1872?~1936),中国近代名妓,一个生活在19世纪后期到20前期的具有传奇色彩的女子。原姓赵,小名三宝,又叫灵飞,花名初为曹梦兰、赵彩云、傅彩云,又曾名赵梦鸾、赵梦兰、傅玉莲等,原籍安徽黟县,生于江苏苏州。

洪钧(1839~1893),清末外交家。字陶士,号文卿,江苏吴县(今苏州)人。同治七年(1868)中状元,任翰林院修撰。后出任湖北学政,主持陕西、山东乡试,并视学江西。1881年任内阁学士,官至兵部左侍郎。1889年至1892年任清廷驻俄、德、奥、荷四国大臣,翻译了不少著作。回国后,曾任总理各国事务衙门大臣,主张加强军训,巩固边防。

瓦德西(1832~1904),德国人。普法战争期间担任国王副官;后任德国总参谋长,晋升陆军元帅。1900年8月任八国联军统帅,11月抵达北京,指挥侵略军由津、京出兵侵犯山海关、保定、正定以及山西境内,残酷镇压义和团,屠杀中国人民,胁迫清政府接受议和大纲,扩大列强侵华权益。1901年6月回国。著有《瓦德西回忆录》。

与西太后齐名的妓女

在晚清的北京城里,有两个赫赫有名的女人,一个是当朝太后慈禧,一个就是名妓赛金花。

著名学者、北京大学教授刘半农写道:“中国有两个‘宝贝’,慈禧与赛金花,一个在朝,一个在野;一个卖国,一个卖身;一个可恨,一个可怜。”

这两个女人,一个朝纲独揽,唯我独尊;一个操着被人视为最低贱的职业—一娼妓。把慈禧与赛金花相提并论,似乎有些不伦不类。但确实,慈禧太后的许多座前昏庸大臣,刚好就是赛金花裙下的一批好色之徒。当时京畿一带的百姓们都这么说:“那些昏庸好色的清廷重臣,都是北京城里两个女人的奴才。每天东方才泛白,他们浩浩荡荡地进入端午门,匍匐在老佛爷慈禧的花盆鞋底边,唯命是从;夕阳西沉时,他们熙熙攘攘地前往松树胡同,拜倒在赛金花的石榴裙下,甘效犬马。这两个女人,一个是高高在上,人人称臣;一个是孽海飘浮,人尽可夫。”

确实,这两个女人有许多相似之处:两人都生长在江南一带,也都没有多大学问;却都聪明狡诈,都娇艳警敏,把男人玩于股掌之中。那拉氏三度垂帘听政,三度还政;赛金花三度为娼,三度嫁人。别看赛金花卑微、下贱,可也以她那独特的方式左右过中国的政局。这一个娆妖、冶荡的烟花女,也曾在皇宫大内的龙床上睡过觉。特别是19世纪末轰轰烈烈的义和团运动,八国联军的侵华,使这两个人的命运交汇在了一起。

可是,赛金花一生出入豪门,沦落风尘,命中克夫(三次嫁夫,三次孀居),但无有儿子。她虽为朝廷立下大功,结果却没得到任何表彰,甚至连开妓院也不得,最后冷冷清清而终。

刚“下海”便为“花国状元”

赛金花原藉徽州,她的父亲在太平天国运动时流寓到苏州,娶了当地的女子为妻,先生一女,后生一男。因此,赛金花也算是地道的姑苏姑娘了,从小聪明伶俐,长着白净的瓜子脸,弯弯的两道眉,一双会说话的凤眼,秀雅、婉柔的模样,非常讨人喜爱。从小,赛金花便爱搽脂抹粉,穿好衣裳、戴首饰,客人来了装烟倒茶,陪着说话,平日就喜欢在门口闲立,使得过往的行人都对她凝目注视,天生就是一副倚门卖笑的个性。

光绪十二年(1886),赵家家道中落,14岁的赛金花经常往义父曹承玺家里跑。经曹家一位远亲女眷的牵引,她竟然在秦淮河上的花船上穿梭往来,成了陪客、调笑而不陪宿的青倌人。那时,赛金花化名曹梦兰,正是含苞待放的豆蔻年华,梳着乌油滴水的大松辫,身穿荷花色缕空衬白的香云纱大衫,下穿宝蓝色锁边控云的明绡裙子,脚踏一双绣着鸳鸯戏水的青缎子平底鞋,像是花蝴蝶一样地周旋在富丽华彩的画卷中,风靡了不少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富商大贾和达官贵人。

山明水秀的苏州仓桥滨到山塘一带,在虎邱与阊门之间的花船上,就是有钱有势又有闲的大爷们的销金窟,征歌逐色,诗酒风流。在花船上,一般都有姑娘陪酒、弹唱,称为“坐舱姑娘”。有些花船上没有陪酒姑娘,只供酒菜,客人自携女伴上船,或者就要叫“出条子”。“出条子”就是没有固定船只的陪唱、陪酒姑娘。赛金花开始就做“出条子”。为了顾全家人的面子,她化名为“富彩云”,又叫“傅彩云”。没有多久,她就凭着出色的容颜、出色的媚态和手段,红遍了苏州。

1年之后,便有那财多势大的客人对她软硬兼施,成了她的恩客;傅彩云被人梳拢,点起了红蜡烛。下海接客的傅彩云,更加艳光四射,转动照人。便有一群在苏州的好事嫖客起哄,热热闹闹地举办选拔花魁的盛事,把傅彩云选为“花国状元”,一时传为美谈。

成了真正的“状元夫人”

恰好这时,出身于苏州城内张家巷,在同治七年(1868)戊辰中了一甲一名进士的真状元公洪钧,由江西提学的任上,因母亲去世,回到老家姑苏古城守孝。他一见赛金花,惊为天人,顿时倾心,日也想,暮也想,三天两头把赛金花接到家中陪酒;并终于在友人的怂恿下,取得一妻一妾的谅解,正式把赛金花娶了过来,成了他的第三房姨太太。洪钧把她改名叫赵梦鸾,从此赛金花真正成为“状元夫人”,开启了她生命中另一段崭新的里程。

(另据说,洪钧在未中状元之前,曾经受到过一个妓女的资助,这个妓女在有的作品里被称为小青。)

当时赛金花还不满16岁,洪钧整整比她大了33岁。一个是双颊绯红,稚气未脱;一个是两鬓飞霜,已现老态。好在郎才女貌,两情相悦,一树梨花压海棠,两个状元成一双,令人为之羡煞。赛金花自幼爱吃苋菜羹拌猪油合成的饭,油腻腻、红彤彤的,叫做“状元饭”。别人曾取笑她:“小时爱吃状元饭,长大嫁个状元郎。”如今果然如愿以偿。

洪钧的原配夫人姓王,比丈夫还年长2岁,平日主理家庭事务,烧香念佛,是一个性情和顺的大户太太。二姨太是个娇小、羸弱的扬州姑娘,经常病病歪歪,自顾尚且不暇,也就无力再与别人争长论短。

光绪十四年(1888),洪钧带着赛金花一同入京。入京不久,洪钧就被任命为出使俄、德、奥、荷四国的钦使,兼领四国的特命全权大使。洪钩便只带着赛金花一人飘洋过海。(其原配夫人畏惧华洋异俗,遂借诰命服饰给彩赛金花,命她陪同洪钧出洋。)

那时中国尚以天朝自居,在出使番帮时,处处要表现出泱泱大国的威仪。洪钧带领一大群随员和男女仆人,由京城南下,经上海搭乘法国的“萨克逊”邮轮,在海上走了1个月后,于意大利港口热那亚登陆,再改乘火车,首先到达德国柏林。

洪钧是一个几近冬烘的老学究,加上身体瘦弱、多病,经常埋首案牍,很少参加社交活动。而年轻貌美、见过世面、长于辞令的赛金花,却仿佛是一个天生就有社交能力的人物,在觐见德皇及皇后的时候,表现得恰到好处,她那绰约的身姿、娇嫩雪白的肌肤、水灵灵的一双妙目传达出的无限情意、细瓷般的气韵,震住了在场的所有人,让他们真正见识了东方美女的风采;在晋谒俄国沙皇及皇后时,头上挽着蟠曼陀发髻,戴一顶堆花雪羽帽,颈脖子上围着一条天鹅绒的围巾,身穿紫貂外套,下系淡青软缎压金的绣花裙子,脚登一对雕漆油光的黑皮鞋,胸花朵朵,钻石晶晶,衬托出桃腮秀靥,更显得雍容华贵;在英国与维多利亚女王合影时,显得是那么恰如其分,那么自然。

在国外,赛金花算是出足了风头,享尽了荣华富贵,锦衣玉食,高车骊马;单只是上下楼梯,就有4个洋丫环提着4只明角灯替她带路。赛金花凭着自己的聪明伶俐,居然还掌握了一定程度的德语、俄语。这是她一生中最为亮丽的岁月。




第14篇、古代妓女是如何勾引诱骗嫖客的

  为了引诱有钱的嫖客上勾,妓女们千方百计、不择手段,设下了多少圈套。贵州人陆某,久在潮州做官,积了万把块钱,即将整装离任,回归故里。颇为自得地对人说:“潮州船妓,向有盛名,来到此地的人,莫不把口袋掏光。但试问潮州诸妓,曾得我陆某一文钱吗?”

  有个妓女名叫容怜的,才色双绝,听了这番话,就秘密地请来陆某的仆人李升,对他说:“你若有能耐使你家主人到我船上来,我就以百金酬谢你。”李应诺而去。一日,陆正在梳头,李忽长跪不起,陆惊问其故,答道:“小人侍候主人多年,今主人归去,小人连吃饭的地方都没有了。今有小小要求,望能恩准。”接着便把妓女容怜之言如实相告。陆大为诧异,心想容怜究竟打什么主意,竟肯以百金酬谢,不如姑且应允,以看个究竟。于是叫李升到容怜处约了日期。届时陆乘车至容怜处,恰好潮水方涨,船易摇动,陆刚踏上跳板,板一晃动,陆忽失足落水,正惶恐间,容怜华妆艳服,跃入水中,把陆救上船来,衣妆尽毁。陆某既惊异又感动,容怜又张罗着为陆某更换衣服,衣裤鞋袜袍褂无所不具,且称身得体。又命船上侍役温酒与陆暖腹驱寒。陆见容怜身上还是穿的湿衣,甚觉过意不去,便叫她赶快换衣。容怜道:“我们卑贱之人,不比君子千金贵体,请别挂念。”便陪陆饮酒数杯,始徐徐而去更衣。陆某见其媚态,不能无动于心,又感其厚遇,似难马上离去,于是下令置酒,席半辞行。禁不住容怜娇声挽留,遂宿于船上。是夜,容怜缱绻备至,陆某也不提回去的事了。从此饮食起居,悉在舟中。住了一月有余,竟乐不思蜀。一切费用,皆令舟中侍役到他寓所去取,多少不问。一日,会计呈给他一份帐单,上面列着酒资、舟资、夜度资、置备衣饰资,共计1万余元,已付7000,尚缺三四千。陆某惊得瞠目结舌,而会计立于一旁待命。寻觅容怜,已不知去向。不得已回寓取钱,如数偿还。口袋告罄,狼狈归浙。


  妙尼“佛法无边”


  妓女勾引嫖客的伎俩,各地多有不同,而广州有的尼姑庵尤为独特。尼庵应是清静所在,旧时中国绝大多数尼庵也的确是这样。但不用讳言,确有极少数淫妇荡妇混迹尼姑群中,使个别尼庵成为藏污纳垢之地。为那些秘密卖淫的妙尼,引诱嫖客有一种独具的条件,就是趁做“功德”之机,勾通大户的佣妇保姆,询查大户的人事、经济状况,选择好引诱诈骗的对象。比如,丧家的主人是个家财富有,刚死了妻室或侍妾的好色之徒,或者这个丧户主人是个刚刚死了父亲而未婚的花花公子,那么,庵主就出谋定策,唆使女尼乘虚而入。在做功德的过程中,着意亲近,眉目传情;在功德结束之后,借故多来访候攀谈,嘘寒问暖。一当时机成熟,便约他来庵烧香礼佛,追荐亡人。若其惠然肯来,即成“瓮中之鳖”了。此时妙尼大展其“佛法无边”的诸般解数,可使怒目金刚化为低眉菩萨。于是乎放手施展“丁娘十索”,则珠宝、金饰、衣物之类,就会源源不断地进入妙尼的囊中了。


  尼姑中败类勾引寡妇


  尼之诱人,不但诱男人,且诱女人。如丧夫的主人,是个富有财产或私蓄的小孤孀,这就成了“师姑钩”的最好对象。在旧礼教统治的社会,文君新寡,生活是凄凉寂寞的,一般要对死夫守孝三年。此时尼姑最易乘虚而入,可以出卖自己的色相,与她契结金兰,搞同性恋。同时,尼姑对上了钩的寡妇,还可以听其言而察其欲,如了解到寡妇志在姘夫,尼姑就会为之撮合,以禅堂为织女会牛郎的场所。甚至串同流氓恶少,设陷阱于庵内,令寡妇“中伏失节”。事后,庵主和作奸的尼姑,既可向姘夫索取酬金,又可抓住寡

妇的把柄,牵着她的鼻子走。在庵主及同性恋的尼姑挟持之下,一经入彀,何求不应?所以,有的年轻寡妇在庵主庵尼的引诱、摆布之下,不但私蓄丧尽,产业荡然,甚至身败名裂,到头来一死了之。留给后代的是:“痛心疾首,此恨绵绵!”民国初年广州市教育界闻入胡某,其母年轻守寡时,就曾误入尼姑庵的圈套,如春蚕自缚,无力解脱,到头来被“师姑钩”钧尽一切金饰、房产,而且声名狼藉。胡某深恶痛绝尼庵的黑暗,为了警戒后人,曾不顾忌讳,公开向世人现身说法,揭露了一些尼庵的黑幕。   在嫖客争风吃醋中坐收渔人之利  引诱“财神”上钩,是为了掏光他们的口袋。在这方面,妓女们更如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比如,一个妓女若同时为几个嫖客所恋,且嫖客之间互相争风吃醋,她便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上海小花园曾有一妓,花名荷云,姿色并不出众,但却媚态惑人,心机灵活。她的熟客谢某家时巨万,而其貌不扬,荷云垂涎其资财而恶其品貌。一日,当谢某来时,正房已有客在,谢某心中不悦,但也无可奈何。只得暂往西厢,坐待正房客散,岂料正房客迟迟不行,等得谢某心烦意躁,而对荷云道:“正房客何人?”荷云道:“此人姓萧,来此仅两次。今日大少来迟,正房反为他们占去。我去与他商量,换一房间如何?”遂进入正房,片时返报道:“萧客说要‘碰和’(赌博),不肯相让,怎么办?”谢大声道:“他能碰和,我岂不能?请你再去问,他碰多少场,再来告诉我。”荷云又至正房,笑向萧说:“谢客问大少碰多少场,他要压倒你大少呢!”萧一听,气壮如牛地说:“我碰20场,每场4副,事毕再饮两台酒,料他谢某不能与我平起平坐!”荷云道:“大少如此阔绰,谢客怎能比得上你。”于是又将这番言语告诉谢某,谢略思片刻,即道:“我今夜两酒两和,自后每晚都是这样,连续10天。等他走后,我即占据正房,且看最后五分钟,究竟谁胜谁负。”荷云知道谢、萧两人都是大富,必须尽量敲足。当时,萧某之客已陆续齐集,先和后酒:谢某则先酒后和。及至萧席散去,谢碰和未及一半,而东方已经发白。荷云乘谢某悉心赌博之际,与萧同睡片时,随即起身到谢处应酬。谢等和局将毕,闻萧某已去,遂入正房,得意洋洋,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如是每晚两酒两和,果然十日方了。合计二人因争风吃醋,花费1000余元,尽入荷云腰包。   借“定情”大施“丁娘十索”手段  妓女对付嫖客,常用两种方法:大凡不知其来历,而又为“急色儿”的,必先饱索其“缠头”,然后才以色身相示;倘深知嫖客家富资财,则先与其定情,然后大施“丁娘十索”的手段。因为情意既切,则予求予取,自然不在话下。倘遇到定情之后而又十分吝啬的嫖客,怎么办呢?妓女们也有办法。崇明某花布庄驻沪经理,好寻花问柳而又鄙吝。他眷恋一妓,为妙龄丽人。一酒一牌之后,妓即与他定情。谁知他定情之后,悭吝如故。凡遇妓院“烧路头”之类的花钱时节,皆避而不见,妓心甚恨,但不露声色,仍竭力献媚。经理大喜,常夸耀于人:“某妓与我亲密,在于爱情而不在乎金钱。”某日,妓自乘马车来到经理处,邀他同游张家花园。经理欣然从命,直玩到夕阳西下,双双同车而归。车至三马路某珠宝店前,妓命停车,对经理道:“我进去买几件金饰,你能否跟我一同到店里看看?”并申明自己口袋有钱。经理无法脱身,只得陪妓入店。妓女便向店员索观珠宝,择购若干件,拿来问经理:“这几件好不好?”经理含糊应答,计所购珠宝共值1200 余元。妓乃对经理耳语道:“我身边只带了200元。想先把这些钱交付,带回珠宝,请您为我担保。我回去后就叫人到银行取款交还给您,决不迟误。”经理愕然道:“我与店中人素不相识,他们岂肯信我?”妓道:“请您帮我说说看。”经理无法,便偕同妓女去见店员。妓女不待经理开口,即掏出一叠钞票道:“这里200元,你先收下。下余1000元,有某大少担保,明天早晨送来。所购珠宝,能否让我先带回去?”店员目视经理,经理道:“倘蒙见信,我乐于为她担保。”店员道:“区区小帐,何不信之有,只是请留下尊寓地址。”妓女代答道:“他住十六铺某里。”店员道:“可否赐一便条,以便明晨持条前去取款?”经理面有难色。妓笑对经理道:“我回去后即将钱还你,你何妨写一纸条。”经理不得已而从之,写毕,又在妓女请求之下,将图章盖于钱数之上。于是偕妓返回。妓女回房间,即打开箱子,取出一银行存折递与经理道:“请您看看,存折上还有多少钱。”经理一看,所存4000 余元。妓唤娘姨去银行取钱。娘姨笑道:“现在已是7 点,银行早停止营业,明天早晨去取吧。”妓懊恼地对经理说:“今天不能付钱与您了,我早晨起得又迟,明晨店员到你那里取钱时,我恐怕还未起身,只得请您暂垫,明天中午我一定派人把钱送给您。”经理见她情状逼真,深信不疑。次日晨10时,店员到他寓所取款,经理即如数付予。等到午后1 时,妓女犹未派人送钱来,心里焦急起来,自往妓院催款。妓已外出,婢仆说被征至某公馆,晚间始回。经理不得已而归,晚8 时复往,见妓女房间里有客碰和,乃入后室,妓好久才到,绝口不提付款一事。经理不耐烦,道:“钱我已代付了。”妓女应道:“很好。”止此而已。经理只得问道:“你的钱已取来了吗?”妓淡然道:“今天早上忘记了。”经理愕然道:“我为你代付的钱是挪用我哥哥的,须急还。”妓佛然道:“区区千元,你怕我还不起吗?”言罢,拂袖而去。经理懊丧而归。次日复往索债,妓不见。经理方知受骗,与妓断绝往来。令他不解的是,担保之时,店员何以见信?后来才打听到,店员实际上与妓女同谋。妓女所购珠宝及所付购金,彼此随即退还。经理所付千元,则由二人分成。   妓女“淴浴”  妓女还有一种骗钱手段:“淴浴”。本来,上海人称洗澡为“淴浴”。    妓女遇富有嫖客,欲敲大注金钱,假意从良,求其赎身,一旦脱籍,却恣意妄为,任情挥霍,闹得主人翁无法管束,唯有挥之出门,她便重入勾栏,再张艳帜。此种行为,妓界也称为“淴浴”。民国时期京、津、沪等地报纸,一月之中常披露数起。浙江有个青年古某,人素忠厚,自幼为父母钟爱,家资富有。一年春天,路经上海,顺便一览沪上风光,寓于大新旅社。在一次朋友的宴会上,结识了安乐里妓女翠宝。那翠宝宛如浑身长了钩子,将古某紧紧勾住。随身所带500余元,三五日统统花光。翠宝知其有财无识,大灌迷汤,啼笑杂作,誓托终身。古某为之神魂颠倒,果然与鸨母磋商,讲定以1700金为赎身费。便急急回浙,告诉父母,谎称欲购钻石戒指一对,及红木家具数件,索洋2000余元。父母素来对儿子有求必应,竟如数付予。于是又赶回上海,向妓院交讫。于西门赁屋一座,暂为藏娇之所。然后遣仆返家据实报告。堂上二老只此一子,且家资雄厚,花数千金买个小老婆,视为寻常之事,毫不谴责,并派两名仆人赴沪接其回家,全家对翠宝以礼相待,并无歧视。岂知她野性难驯,丑声渐播,古某对她严加训诫。翠宝知道难以立足,便伺机席卷细软珍宝而逃。古某这才知道,翠宝从良不过是一种“淴浴”手段罢了。    有些妓女负债过多,常择富有嫖客而嫁。待债务还清,便逃之夭夭,这也是一种“淴浴”。上海有个妓女叫陆品娥,貌美而性淫,且挥霍无度,常常入不敷出。某年年终,竟欠下数千元债务,心想非“淴浴”无法解脱。丹徒人赵某广有田产,旅居沪上,与品娥偶然相遇,贪其貌美,便经常到她那里报效纳贡。然而品娥待他冷漠得很。赵难以忍受,每以言语试探,品娥笑而不答,赵心益疑。一夕酒阑客散,赵伪装醉卧。品娥呼之不应,无可奈何。许久,赵才“醒”来,佯作惊讶道:“怎么醉成这样!”即起身欲去。品娥牵住他的衣角道:“半夜三更,往哪儿去?”赵乘势复睡,试为品娥宽衣解带,品娥也不拒绝。既而呜咽道:“侬遇人多哉,开头总是甜言蜜语,后来把侬抛弃。以前所以不允,就是怕这一条。今终于为君所污,不知日后是否把侬看作路人!”言毕,泣下沾衣。赵指天发誓,品娥这才转悲为喜。过了几天,品娥提出与赵订白首之盟。赵某涉足花丛10几年,阅历颇深,知妓女谈钱不谈情,岂是容易上钩的?当下含糊其词地应付了几句。品娥见事不妙,乃想出一条妙计:秘密购得泻药若干,和在食物之中。赵食后,一夜腹泻20余次,卧床不能起。品娥急忙请医诊治,亲自煎药,尝过以后再给赵喝。又买来纸烛,在房中焚香祷告,愿减自己的寿命以换来赵的健康。一切生意,尽皆谢绝,朝夕厮守,顷刻不离。赵感激之情,无可言喻。不几天,病好了,婚约也定了。赵于哈同路赁西式小洋房一座,择吉迎娶,朝花夜月,乐不可支。谁料不过半月,赵府新娘,忽然失踪。报请捕房,四处侦缉,杳如黄鹤不返。赵某计损失万余金,徒呼奈何。   名妓“义赈”  有些知名度较高的妓女,在妙龄逝去、门前冷落之后,仍可创造出种种骗钱手段,“智商”之高,令人惊叹!上海有个名妓叫陆文琴,曾以十年风月,倾动一时。后来色衰辍业,正苦干无事可为。适逢某省闹大水灾,文琴灵机一动,计上心来,创行一种彩票,名曰“义赈”。总额设十万票,每票一元,以一月为期,预定借张园摇球开彩,以示大公,得彩者愿以身相事。而把出售彩票所得款项,用于赈济灾民。她的宣言更为动听:愿为百万灾民,牺牲一己之身!彩票发行之后,不论何人,掷其一元资本,即有得彩之机遇,无论中彩者是浪子,是苦力,或是老者,文琴均以身作彩,断无不相随俱去之理。即使将来陷于贫苦地位,为灾民计,亦在所不辞!宣言中还列入这样一个条件:票资十万之中,文琴当提出三成,作为陪嫁之资。一时间,各日报广告栏内,莫不大登特登,在社会上掀起一股狂热,以未来富翁候补娇客自命者,比比皆是。不半月,彩票售出超过半数。此后,又因想望颜色者日众,于是又发行一种照片,每张三角,成打者减收三元,营业亦复兴隆。扰扰一月,开彩期到,陆文琴忽潜踪避去,沓无音讯。万千市民,方悔上当。 (注:本文摘自《中国古代艳史大全》一书)

第15篇、梁红玉击鼓抗金

北宋灭亡后,金军大掠汴京而退,南宋建立后,定都临安,也就是今天的杭州,于是改汴京为开封,以宗泽为开封留守。宗泽多次上书朝廷,请求收复北方失地,宋高宗赵构置之不理,苟安江左,宗泽临死时大呼:“过河!”成为千古憾事,南宋不去收复北方失地,金军就不断南攻,宋高宗赵构畏敌如虎,几次出逃。建炎三年,金军在粘没喝的带领下由彭城入泗州,直抵楚州。宋高宗又仓皇往浙江一带逃跑,外忧引起内患,御营统制苗傅与威州刺史刘正彦拥众作乱,袭杀了执掌框密的王渊,分头捕杀了宦官,强迫高宗让出帝位,内禅皇太子,由隆裕太后垂帘听政。以为妇人孺子执政,可以为所欲为。在这次叛乱中,在秀州拥有重兵的韩世忠的儿子以及夫人梁红玉也被扣压在内。
梁红玉原籍池州,也就是现在安徽省贵池县,生于宋徽宗崇宁元年,祖父与父亲都是武将出身,梁红玉自幼随侍父兄练就了一身功夫。
宋徽宗宣和二年,睦州居民方腊,啸聚山民起义,迅速发展到几十万人,连陷州郡,官军屡次征讨失败,梁红玉的祖父和父亲都因在平定六腊之乱中贻误战机,战败获罪被杀。梁家由此中落,梁红玉也沦落为京口营妓,即由各州县官府管理的官妓,但由于她精通翰墨,又生有神力,能挽强弓,每发必中;对平常少年子弟便多白眼相看,毫无娼家气息。
方腊之乱,祸延六州五十二县,戕害百姓二百多万,他败亡后所掠妇人自他的巢穴中逃出,全身赤裸,自缢于林中的,相望百多里。朝廷以童贯、谭稹统率大军镇压,方腊最后被一位小校所捉,这个小校就是韩世忠。
韩世忠是陕西延安人,虎背熊腰,一身是胆,为人耿介,尤喜济人急难,是一个正直而勇敢的英雄人物。
童贯平定方腊后,班师回朝,行到京口,召营妓侑酒,梁红玉与诸妓入侍,就在席上认识了韩世忠。韩世忠在众多将领大吹大擂的欢呼畅饮中,独自显得闷闷不乐,引起了梁红玉的注意;梁红玉那飒爽英姿,不落俗媚的神气也引起了韩世忠的注意,两人各通殷勤,互生怜借,于是英雄美人成眷属。两人相亲相爱,转战各地,后来梁红玉有了身孕,便留在京城,想不到竟被苗傅和刘正彦扣押。但韩世忠善于用兵,作战勇敢,威名素著,苗傅等人对他颇为忌惮,对梁红玉母子颇为客气。
事变发生之后,宋高宗的行动已是毫无自由,宰相朱胜非与隆裕太后密商,派梁红玉出城,驰往秀州,催促韩世忠火速进兵杭州勤王,并由太后封梁红玉为安国夫人,封韩世忠为御营平寇左将军。这里商量妥当,朱胜非就对苗傅说:“韩世忠听到事变后,不立即前来,说明他正在犹豫,举棋不定,如果你能派他的妻子前往迎接,劝韩世忠投奔你,那么你力量大增,别的人就用不着惧怕了。”苗傅听后大喜,认为是一条好计,立即派梁红玉出城,梁红玉回家抱了儿子,跨上马背,疾驰而去,一昼夜赶到秀州。韩世忠在了解了一切情况后,当即会同刘浚、刘俊,带兵平定了苗傅等人的叛乱。宋高宗喜出望外,亲自到宫门口迎接他们夫妇,立即授韩世忠武胜军节度使,不久又拜为江浙制置使。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年初冬季节,金人再度南侵,分兵两路,一路由黄州渡江,一路由采石砚渡江。由黄州渡江的直赴江西南昌,由采石矶过来的,下建康而直指南宋都城临安(今杭州)。宋高宗急走越州,也就是今天的浙江绍兴,接着又听从宰相吕颐浩的计策,乘海船浮海避开金军的锋芒。接着宋高宗驻驆温州的江心寺,听任金兵大肆抢掠。于是金兵连破江南州郡,如入无人之境,这次率军南侵的金军主帅是兀术。
此时韩世忠仍留屯秀州,他的部队分别守在江阴以下的长江沿线。建炎四年春节刚过,探子报告韩世忠,金军已从杭州饱掠北归。韩世忠听到消息后,仍在秀州张灯结彩,集会宴乐,若无其事。入夜以后,秀州城里灯火通明,而韩世忠的部队已紧急出动,沿运河水陆两岸齐头并进,抢先占领京回一带的金山、焦山,专截金兀术的归路。果然不出所料,金兀术的军队乘勇而来,他见江上布置了战船,旗旗飞扬、鼓角齐鸣、军伍严肃、士气勇壮,与别的将帅大不相同,知道是个劲敌。遥遥的望见对方坐船上面,竖着大纛,绣着个斗大的“韩”字,不免打个寒噤,对部下说:“原来是韩世忠!]当天金兀术就给韩世忠下了战书,约定第二天开战。
晚上,韩世忠苦思行兵布阵之法,梁红玉从船后走出来对韩世忠说:“军队我少敌多,倘若与他奋力战斗是难以取胜的。明天交战不如把我军分为前后两队,四面截杀敌人。中军由我暂时管领,专事守备,并发号令,倘若金军杀来,只用枪炮矢石射住他,不让他前进。中军无懈可击,金兀术必定带他的部队向左右冲突,准备脱身。这时你就带前后两队军马,只看中军的旗号行事,我坐在船楼上面,击鼓挥旗,我的旗往东,即往东杀去,我的旗往西,即向西杀去。如果能一鼓歼灭金兀术,那就是特大的胜利。”韩世忠连称妙计。第二天早晨,梁红玉早已结束停当,戴着雉尾八宝嵌金珠金凤冠,穿一领锁子黄金甲,围着盘龙白玉带,端坐在中军的楼船上面。一天战斗打下来打得金军心胆俱寒,逼着金兀术的军队退到黄天荡内,黄天荡看去开阔,却是一条死港,进去后却没有出路。金兀术别无办法,出重赏征求出路计划,有贪利的当地人便指点他挖开日久淤塞,已废弃的老鹳河故道,金兀术指挥军队一夜开出一条三十多里的水道,接通秦淮河,准拟再扑建康。想不到刚出老鹳河,在牛头山遇到岳家军,又象被赶的鸭子一样退入黄天荡,原指望韩世忠守不住了,等金兀术来到荡口,只见韩世忠的战船一字排列在荡口,几番冲杀,岿然不动。当时韩世忠、梁红玉以为大功告成,夫妇两人在船上开怀畅饮,韩世忠饮到高兴的时候,拔出剑来,放声高歌:
万里长江,淘不尽壮怀秋色,漫说秦宫汉帐,瑶台银阙,长剑倚天氛雾外,宝光挂日烟尘侧!向星辰拍袖整乾坤,消息歇。
龙虎啸,凤云泣,千古恨,凭淮说。对山河耿耿,泪沾襟血。汴水夜吹羌管笛,鸾舆步老辽阳幄。把唾壶击碎,问蟾蜍,圆何缺?
谁料到就在金兀术绝望的时候,仍是汉族中的奸细向金兀术献了一计,叫金兀术用土盖住自己的船板,趁无风韩世忠的大海船无法移动的时侯,用火箭射韩世忠船上的风蓬,引起大火,攻破韩世忠的防御。金兀术就此进出韩世忠的包围圈。但韩世忠用梁红玉的计谋,以少于敌军十倍的兵力包围敌军达四十八天之久,也足以名震华夏,名震夷狄。黄天荡一战使金军丧胆,再也不敢随便过长江南侵。
后来韩世忠和岳飞、刘俊一起三路大军北伐,梁红玉专门训练出一支女兵队伍,屡立奇功,岳飞在郾城大败金兀术的铁浮图,拐子马,与诸将庆功,准拟“直捣黄龙府!”但宋高宗听信秦桧的谗言,下令前线撤退,更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岳飞。韩世忠听说秦桧竟以“莫须有”三字杀岳飞于风波亭,当面责问秦桧:“莫须有三字,怎么能服天下人心?”不久韩世忠也被罢去兵权,韩世忠乘机上表请求解职,从此杜门不出,梁红玉殷勤备致地服侍他,韩世忠后来被封为成安郡土。这时梁红玉也已是白发萧萧。

第16篇、吕顺哥的离奇恩爱

吕顺哥的离奇恩爱是由当时动荡的社会环境造成的,她和范希周的生死情结产生于战乱之中,又因战乱而离散。然而她守着那一点痴情,终于如愿以偿,为“愿天下有情的都成了眷属,是前生注定事莫错过姻缘。”这一句话作了最好的注解。吕顺哥受尽了颠沛坎坷的折磨,她和范希同的鸳镜成双,再续前缘,为离乱纷扰的南宋殇痕岁月,凭添了一段脍炙人口的佳话。
靖康之难后,宋高宗建都临安,金兵紧蹑其后,乘势进攻.在建炎四年更深入浙东,进占临安(今杭州)。但由于后授不继,渐成孤军之势,就大肆抢掠临安,火烧临安北返,也因此被抗金名将韩世忠的区区八千人围困在镇江焦山达四十八天之久。可惜朝廷倚仗的是秦桧,冠使往来,加紧与金人议和,同时加紧派员到各州征收田赋租税,以充朝廷用度,事情就从这里开始。
吕顺哥的父亲吕忠翊被派往福州担任税吏,携家带眷来到了仙霞岭赤石镇。恰好碰上了建州民变,建州也就是现在福建的建瓯,民众一致推举范汝为做首领,反抗食粮征收政策。原本是十分单纯的事件,在有心人士的推波助澜下,竟然愈演愈烈。交通断绝,秩序大乱,到处是风高放火,白昼杀人。吕忠翊一行只好在赤石镇暂时住了下来。
几天后的夜里,乱民波及到了赤石镇,街上火光烛天,居民四散奔逃,吕忠翊也带着妻小摸黑逃离赤石镇。在乱糟糟的情况下,吕顺哥一路向前狂奔,不知不觉中迷失了方向,也不见了父母,天明的时候被一小撮乱民强行掳去。
范希周是乱民头子范汝为的侄儿,范希周与吕顺哥的相识、相交是颇富戏剧性的。
此时范汝为已自封为天雄军大元帅,准备企图大举、为收买人心。他故示大方地把掠夺而来的财帛和妇女分别赏给有功的手下。吕顺哥被分给一位小校。
吕顺哥是官宦人家的女儿,长得自然是细皮嫩肉,又正是十六岁的花季,破瓜年华。小校心里高兴,把吕顺哥一把扛上肩头,欢天喜地回返住处。志得意满之余,一杯接着一杯,自斟自饮,狂饮黄汤。吕顺哥瑟缩在墙角,对于那双不时投来的贪婪的眼神,心头为之惊惧不已。夜已深重,残灯如豆,然而一切都没有发生,嗜酒如命的小军官已经沉沉醉倒,吕顺哥不顾一切趁机逃出魔窟。
吕顺哥故意弄成蓬头垢面的样子,漫无目标地踯躅在街头巷尾。经过变乱之后。十室九空,四处行人绝迹,家家关门闭户,饥肠辘辘的吕顺哥终于晕倒在一间破庙附近。
有几名小混混正在庙廊下煮食香肉,吃饱喝足之余,悠然而坐。看到有人倒卧在路旁,便把剩下的肉汤慢慢倒进吕顺哥的嘴里,吕顺哥慢慢地醒来,睁开了大大的眼睛,有人便惊呼道:“原来是个小妞哎!”
“饥寒起盗心,饱暖思淫欲。”大伙儿七手八脚把她抬进庙里,有人抓她的头发;有人按住她的手脚;有人强剥她的衣服;有人已经摆好架势,准备霸王上习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有个人使她虎口余生,保住了清白。这个人自然便是范希周了。至于范希周是怎样来的,无从考究,大抵是天意安排吧。
吕顺哥在危急万分的悲惨遭遇中,遇到了“贵人”相助,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感恩戴德之余,在对方怜惜的目光中,泪随声下,呜呜咽咽叙述了自己的身世,及随父上任途中遭遇民变的情形。对方也表明自己是乱民首领范汝为的侄子,就这样吕顺哥被带到范希周的家中。在范希周老母的撮合下,官家小姐吕顺哥成了乱民首领侄儿的娇妻。
在兵荒民乱的情况下,一个孱弱的女子在举目无亲,无依无靠的情况下,成为乱民首领侄子的妻子不足为奇,难能可贵的是以后的事。
患难见真情,范家母子庆幸能与官家女子成亲,更加爱护吕顺哥。而吕顺哥对婆婆的慈爱和丈夫的专情,也逐渐萌生了强烈的信赖与幸福的感受。虽然一时无法挥去与父母分离的悲痛,但是新婚的喜悦、爱情的滋润,使她觉得生活充实快乐。
乱民的变乱毕竟成不了大气候,在韩世忠三万大军面前,迅速土崩瓦解,官兵全力搜捕余孽,范希周担心大祸就要临头。仓促间又无法携带老母、娇妻一齐逃走,于是一家三人抱头痛哭。看来只有让范希周一人逃走了,范母从箱底取出了祖传的鸳鸯镜,由儿子和媳妇各执一面,但愿今后能有重逢的日子,破镜重圆。
范希周逃命后,相依为命的婆媳二人迎接不可知命运的摆布。一伙乱民终于在有一天闯进了这个没有男人的家庭,在抗拒、打斗中范母被一剑刺死。吕顺哥趁乱越窗而出,在惊恐万状中,没命地向外狂奔。
在饱经颠沛流离之苦后,吕顺哥终于和她那到建州上任的父亲相遇了。吕顺哥如实地告诉父母,她已经和范汝为的侄儿范希周成亲,而且夫妻十分恩爱。吕忠翊听罢,默然不语,他认为女儿为贼人所占,是一场噩梦。他轻轻劝慰吕顺哥不可再对人提起,以后再替她物色一位如意郎君。
劫后重逢,悲喜交集,吕顺哥对父亲的态度十分不满,她誓死不再谈婚论嫁。不久,她父亲又因军功而被派到封州任职,也就是现在的广东封川。痴情女子吕顺哥破镜重圆的愿望看来是越来越渺茫了,她整天抱着婆婆给的那面铜镜,饮泣不已。
世事本难明。一天,一个叫贺承信的,由上级机关派来督理税务的人来到了封州吕忠翊的衙门。自然,马屁是必须拍的,吕忠翊在自己家里设宴招待这位年轻人。这人虽年轻但干练、既仪表堂堂、又彬彬有礼,吕忠翊公事之余,自然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可惜的是这人已有婚约在身。
人走了,吕忠翊怀着患得患失的心情来到后堂。这时,女儿跑来充满希望地告诉他,她偷听来客对话,口音十分熟悉,可能就是自己离散的丈夫。父亲认为女儿简直是昏了头,一个姓范,一个姓贺,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干。
半年过去了,贺承信再度因公来到封州,吕忠翊拗不过女儿胡搅蛮缠,只得又把贺承信请到家中,吕顺哥从屏风后面看得真真切切,这可确实就是自己的丈夫。她压抑住狂喜的心情,叫仆人将一面铜镜递到那个叫贺承信的人手里。当贺承信刚一从怀里摸出另一面铜镜,吕顺哥便不顾一切地冲了出来,吓呆了坐在一旁的父亲。
毕竟是官宦之家,不提建州民变,吕顺哥与贺承信热热闹闹地又举行了一次婚礼,在欢快的鼓乐声中,在悠扬的喊礼声中,两情脉脉,有情人终成眷属。祸兮,福之所伏。这成了岭南佳话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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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篇、吕碧城如水如月的一生

光绪三十四年,公元一九零八年。光绪皇帝与慈禧太后相隔几天,先后亡故,一大批人为之惶惶不安,似乎慈禧一死,国家就失去了主心骨,不知如何办才好。这时却有人填了一阙《百字令》,题咏慈禧的画像,登在报上:把慈禧这个亡国的老妖妇痛骂了一顿,说她在主宰朝政的近半个世纪中,把大清皇朝的江山搞得一踢糊涂。把中国边疆的大量领土,国库中的大把银钱送给帝国主义国家,她到阴曹地府,一定怕和汉高祖的吕后、唐朝的武则天见面。词如下:
排云深处,写婵娟一幅,翠衣轻羽,禁得兴亡千古恨剑样英英眉。屏蔽边疆,京垓金弊,纤手轻输去,游魂地下,羞逢汉雉唐鹅。
这阙《百字令》使清政府十分恼火,成为轰动一时的新闻。很久以后,人们才知道它的作者是一个年轻女子——吕碧城。
吕碧城是安徽旌德人,生于光绪九年,即公元一八八四年。她父亲吕凤歧,光绪三年进士及第,家学渊源。吕碧城和她的姐妹吕惠如、吕美荪号称“淮南三吕,天下知名。”吕碧城十二岁时,诗词书画的造诣已经颇为可观,当时有才子美称的樊樊山是吕凤歧的翰林同年,读了吕碧城的诗词,不禁拍案叫绝。有人告诉他这只是一位十二岁少女的作品时,他最初怎么也不相信小小年纪的吕碧城能够写出如此令人荡气回肠的东西。
凭待着本身的才情和父执辈的揄扬,二十岁的吕碧城在京津一带已是小有名气的闺媛才女。报刊上经常见到她发表的文章,各种艺文聚会也常常能看到她的芳踪,《大公报》创刊时,她是主要的撰稿人之一。秋瑾与吴芝瑛与她一见倾心,秋瑾创办《中国女报》,发刊词就是她的手笔。
袁世凯任直隶总督的时候,拔款筹办北洋女子公学,由傅增湘任校长,特召吕碧城提任总教习。吕碧城于是在这当时女子的最高学府一呆就是七、八年,后来还提任学校的监督。她把中国的传统美德与西方的民主、自由思想结合起来;她把中国的传统学问与西方的自然科学知识起来,使北洋女子公学成为中国现代女性文明的发源地之一。比如颇受袁世凯敬重的家庭教师周道如,周恩来的夫人邓颖超都在这里曾亲聆吕碧城授课。
袁世凯任临时大总统后,吕碧城进入新华宫担任大总统的公府机要秘书,这年她还只有二十八岁。她本打算大干一场,结果生活的打击却使她从此过起了半隐居式的生活。
生活第一次对吕碧城的沉重打击是在她父亲死的时候。吕凤歧是在甲午战争那年去世的,他的妻子严氏从京城回乡处理祖产,吕氏家族中有人使出卑劣的手段,唆使狂徒将严氏掳胁。吕碧城在京城听到了消息,四处告援,给父亲的朋友、学生写信求援,一时之间各种压力纷纷来到安徽的各级政府,各种关心纷纷地来到寡母孤儿的身上,事情自然获得圆满的解决。与吕碧城自幼就订了亲的汪姓乡绅却起了戒心,认为小小年纪的吕碧城,竟能呼风唤雨,将来过了门,成了汪家媳妇,倘若稍不如意就惊动官府那可怎么得了。“小庙里供不起大菩萨”,汪家提出了退婚的要求,吕家孤女寡母不愿争执,事情就定了下来。如果是今天,男女从小订亲,后来成长的环境不同,知识程度与生活经验有了极大的差异,双方协议退婚,不失为见智之举。然而在那个时代,一个女孩子给婆家退了婚,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是被逼上绝路的事情,吕碧城一度自怨自艾。幸亏强烈的自尊心使她挺了过来,也使她决定终身不嫁。
似乎不打算结婚的女性,尽管在工作上豪气干云,但工作完成后,特别是一个人独处居室时,总会有浓重的落寞与萧索之感。为了寻求心灵的归属,十有八九都必然地皈依宗教,吕碧城也不例外。在北京工作期间,她经常与一代高僧谛闲和尚谈禅,谛闲和尚对她说:“欠债当还,还了便没事了;但既知还债的辛苦,切记不可再借。”这里所说的债,当指尘世间的一切孽债。佛说人生八苦,除了生、老、病、死外,还有就是怨憎会苦,爱别离苦,五蕴盛苦,求不得苦。所谓怨憎会苦,说的是不愿聚会的却偏聚在一起。吕碧城与袁世凯的关系便使吕碧城隐在深深的怨憎会苦中。
吕碧城进入新华宫提任袁世凯大总统的公府机要秘书。后来袁世凯积极准备复辟帝制,筹安会的一批人充当袁世凯帝制复辟的吹鼓手。尽管吕碧城难谐俗流,看不惯一般趋炎附势之徒的卑鄙行径,飘然离京南下,奉母隐居上海,闭门读书,不问世事。但袁世凯失败后,吕碧城却仍难逃公道,遭到国人的斥骂。于是那避世的思想更浓地包围了她,更使她觉得人生如梦。于是,飘然出国,先到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攻读文学,后转往欧洲,漫游欧州大陆的名胜古迹,最后定居在瑞士的日内瓦湖畔,致力于“戒杀护生运动”,长年茹素吃斋,心中充满了禅意。
北伐成功以后,吕碧城欣然归国。此时她已年近半百,表面上虽然穿着西式衫裙,淡淡地化了妆,但已是心如止水,更耽于禅悦,动辄口诵“南无阿弥陀佛”,自号圣因法师。她来到北京,反复吟诵着李清照的“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她把所有的感慨倾注在那一阕《汨罗怨》中。
翠拱屏峰,红逦宫墙,犹见旧时天府。伤心麦秀,过眼沧桑,消得客车延伫。认斜阳,门巷乌衣,匆匆几番来去?输与寒鸦,占取垂杨终古。
闲话南朝往事,谁钟清游,采香残步,汉宫传蜡,秦镜荧星,一例秾华无据?但江城零乱歌弦,哀人黄陵风雨。还怕说,花落新亭,鹧鸪啼古。
回国后,吕碧城依然寄情山水,游苏州邓尉时,正值梅花盛开,一片雪海,香闻十里。吕碧城留连忘返,希望死后能埋在这个地方,“青山埋骨他年愿,好共梅花万祀把馨。”但国内似乎难有她容身的地方,中国当时很难有一处清静的地方供她静养,到处是革命运动;到处是军阀混战;到处是外国列强侵略的枪炮声。她再次前往欧洲。
第二世界大战爆发,欧洲的硝烟比中国更浓,吕碧城深夜听到邻家的钢琴声,都好似杀伐之声。她从欧洲东归,来到香港,她“生也坎坷,殁也凄凉。”她寂寞地死在客邸中。她早年不知什么事情,与家里人闹翻,曾对家里人说过:“不到黄泉毋相见”的话,她死的时候,没有一个亲人在身边,她的尸体究竟埋在什么地方也无人知道。
佛经故事中说,如来佛所在的灵山前有一条弱水。有人问佛:“弱水三千,如何明一瓢而渡?”佛说:“本来无弱水,何必有沉浮。”
吕碧城有《琼楼》一诗写道:

琼楼秋思入高寒,看尽苍冥意已阑;
棋罢忘言谁胜负,梦余无迹认悲欢。
金轮转劫知难尽,碧海量愁未觉宽;
欲拟骚词赋天问,万灵凄侧绕吟坛。

摘叶飞花,都成意境。有意无意,都是人生。吕碧城的一生如镜中花,如水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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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篇、红拂女慧眼识双雄

美女识英雄,自古被人们传为佳话,唐初就有美人红拂女独具慧眼,在芸芸众生中,辨识了两位英雄人物,一位是她的夫君李靖,另一位是她的结拜兄长虬髯客,三人结为莫逆之交,一同在风尘乱世中施展才华,被人们敬传为“风尘三侠”。
红拂女姓张,原本是江南人氏,由于南朝战乱,随父母流落长安,迫于生计,卖入司空杨素府中成为歌妓,因喜手执红色拂尘,故称作红拂女。
杨素是北朝和隋朝政坛上的一个通天人物,更是一个兴风作浪的高手。早年曾协助北周武帝击灭北齐;后与北周丞相兼外戚杨坚配合,迫使北周静帝禅位给杨坚。二十四年后又帮助太子杨广弑父弑兄而为隋炀帝。隋炀帝即位以后,拜杨素为司空,封越国公,把一切军国大事都托付给他处理,自己则专心致志地躲在东都洛阳的西苑中,醇酒美人,声色犬马,享受人间的奢华快乐;杨素留守西京长安,几乎成了实质的政治领导中心。
杨素权高位尊,必然讲究生活的享受,府中金银堆积如山,仆役侍女如云,每次接见宾客,总是大模大样地坐在躺椅上,由一群侍女抬着出厅,两旁还排列着许多美艳的侍女,负责薰香、打扇、捶腿及驱赶蚊蝇等工作。这种豪奢尊贵的排场,许多人都叹为观止,羡慕不已,但后来看在李靖眼里,却嗤之以鼻。
李靖是三原地方一位文武兼通的才子,生得身材魁梧,仪表堂堂,饱读诗书,通晓天下治乱兴国之道,还练就一身好武艺,精于天文地理与兵法韬略,心怀大志却一直苦于英雄无用武之地。后来隋朝稳定下来,他决定从家乡投身长安,以图施展抱负,为国效命。
奔经长安路途中,在风陵渡口李靖遇到了刘文静,刘文静身为北朝官宦之后,见解不凡却在隋庭无法施展,准备前往太原投奔李渊父子。两人交谈之下,大有惺惺相惜之感,于是结为挚友,约定日后一旦谁有发展必定提挈另一方。分手后,一人往太原,一人奔长安。
李靖到了长安,由于国政大权基本掌握在杨素手中,于是他准备先投到杨素门下。好不容易进入司空府拜见了杨素,杨素却半躺在椅中,眯缝着眼睛,一付根本不把来客放在心上的神态。李靖心想:这样的排场,这样的待客之道,岂不令天下英雄寒心,怎能收贤纳士,振兴国道!于是他不悦地直言道:“当今天下大乱,英雄竟起。明公为朝庭之重臣,而不收罗豪杰,扶济艰危,而专以踞傲示天下士,实在令人不敢苟同!”
杨素一听这话大感吃惊,心想:这等无名之辈,竟敢在这里口出狂言,真是放肆!他想发火,但转念想到自己的身份,若与眼前这位初生牛犊计较,实在是失于大度,于是反而转怒为喜,起身夸赞李靖的胆识,并请他落座,宾主畅谈天下大事。
李靖侃侃而谈,从天下时势谈到治国安邦之道,见解精辟,头头是道;杨素听了频频点头称是,然而最后结论却说:“老夫来日不多,多承指教,然时不我予,奈何?”这话仿佛给李靖的满腔热情浇上了一瓢冷水,让他失望之极。
这天,红拂女正侍立在杨素身旁,目睹李靖英爽之气溢于眉宇之间,又谈议风生,见解出众,不同凡响,心中大为倾慕,不由得闪动着一双聪慧的大眼睛,不断地瞟向李靖。待李靖告辞出门时,她不露声色地暗中嘱托侍立廊下的小童代为询问李靖的住址;小童问得结果,回报红拂女,红拂女默默记在心里,望着李靖大踏步出门远去的背影,有一种奇妙的牵挂之感升在心中。
当天夜里,李靖独坐客栈,面对孤灯,想起白天在司空府的情形,暗叹:不可一世的司空杨素毕竟是老了,守业尚嫌精力不足,根本谈不上有所发展了,自己看来还得另谋途径。这时他又想起司空府中那位手持红拂尘的美丽侍女,她那一对写满睿智又充满柔情的大眼睛给他留下了极深的印象,他在杨素身后一大群侍女中一眼就发现了她,总觉她有些什么与众不同,引得自己心神荡漾。
夜深了,万籁俱静,李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突然耳旁响起一阵轻轻的叩门声,李靖披衣起身,点亮了灯。拉开门闩,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头戴阔边风帽,身披紫色大氅,肩背绣花布囊的年轻人。
李靖不料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长安,竟有客人深夜来访。正在狐疑之际,来客自动解释说:“妾乃杨司空家红拂女,今夜特来相投!”烛影摇动中,红拂女卸下了绣花布囊,摘下阔边风帽,脱去紫色大氅,变成一个秀发蓬松,明眸皓齿,如三春水蜜桃似的鲜灵的一个女孩。李靖对红拂女的来意仍有些不解,红拂女也看出了他的心思,不待他询问,就盈盈下拜,并轻声说道:“妾侍杨司空多年,看到的人物不计其数,但从来不曾见过象李公子这样英伟绝伦的人;妾似丝箩不能独生,一心依托于参天大树,以了平生之愿,因而前来投奔,请公子不要推辞!”
李靖既惊又喜,他对红拂女早已有好感,这时又见她如此理解自己,且有这般自作主张的胆识,甚是爱怜。但转念又忧虑道:“杨司空权重京师,你私自逃去,他必定追寻,那怎么逃得他的手心?”红拂女胸有成竹地说:[杨司空现在不过是苟延残喘,行将就木,不足畏也!他府中姬妾时常有人溜走,他也无心过于追究,何况司空府中侍女多如牛毛,少妾一人不会在意,所以大胆前来,请公子不要担心!”
李靖仔细打量红拂女,见她肌肤细嫩,面带红晕,仪态从容,嘘气如兰,羞怯中不失果敢之气,李靖心中甚喜,但又想到自己孓然一身,飘泊不定,那能给她一个安定的家,深觉愧对红颜,委屈她的一片真情。
红拂女见他欲言又止,似乎明白了他的犹疑,于是坦然陈述自己的心意:“既然来投公子,就已深思熟虑,今后天涯海角,妾愿患难相随,一片诚心,苍天可证!”
话已说得十分明白,李靖也不必再有什么顾虑了。这夜,一对患难之交同入罗帐,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但有的是相知相慕,便由他们自作主张,成为一对恩爱夫妻。
司空府中不见了红拂女,也曾派人出来追寻,但数日之后就不了了之,这对他们来说算不了什么。待风声过后,李靖打算前往太原,投奔招揽四方豪杰、待成大业的李渊父子。红拂女理解夫君的志向,她不声不响地从绣花布囊中拿出一些金银,委托店家买来了两匹俊马和一些衣物干粮。一切准备停当,两人装扮成行商模样,趁着天色微明之际,悄悄离开了隋都长安。
一路风尘,这天来到了灵石,因数日奔波,人马皆疲。于是准备在灵石歇息一天再赶路。两人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店住下,美美地睡了一夜。第二天清早起来,李靖到早市上买来一大块羊肉,向店家借来炉具锅瓢,亲自烹煮,想改善一下伙食;红拂女则在客房中正解开了长发,在窗前细心地梳理。李靖趁羊肉在火上炖熬的空隙,来到后院刷马喂料。两人隔窗相望,会心地相视而笑,只觉得一股暖风,回荡在彼此的胸臆间。红拂女信口哼起了轻快的小调,李靖心中充满了欢快和希望。
忽然,有一个中年汉子骑着一头壮实的毛驴,来到客店门前,只见这人满脸络腮胡子,衣服邋遢,一副大咧咧的神态。他在店前跳下毛驴、将驴随便栓在木桩上,手提一硕大皮囊,腰插匕首,大踏步地走进店来。微风吹来,带着一股浓郁的肉香味,他耸了耸粗大的鼻子,循着肉香味来到红拂女的房门前,他连招呼也不打,随手推开房门,闯进房来。把皮囊顺手扔在桌上,这时猛然发现了正在梳头的红拂女,也就顾不上肉香了,径自往床上一坐,斜睨着眼睛,火刺刺地看着红拂女,始终没说一句话。
这人好没礼貌,简直是有意找岔子!李靖在窗外把房里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心中腾地升起了火气。正想跃入窗里,给这位不速之客一点教训。红拂女却向他眨眼,示意他暂且沉住气,因为她见来客气宇不凡,穿着和举止又与众不同,料想他一定是位侠士或世外高人。红拂女一面挽好秀发,一面和颜悦色地向来客行了见面礼,客气地问道:“客官尊姓大名?”
斜倚床头的怪客粗声气地回答:“俺姓张,人称虬髯客。”
红拂女笑着说;“那真是巧极了,妾也姓张,当称你为兄长了。”说罢将行兄妹之礼。虬髯客见这女子不但不责怪自己行为粗鲁,反而如此尊重自己,心中十分敬服,急忙一跃而起,抱拳答礼。
虬髯客在家中排行第三,因此红拂女称他[三哥”;红拂女在家中为长,也就成了“一妹]。虬髯客哈哈大笑道:“没想到在此荒僻小店有幸结识了一妹。”
红拂女这时隔窗向外唤道:“李郎且来拜见三哥!”李靖闻言入室,与虬髯客互相见过礼。炉上的羊肉这时也正好炖熟了,李靖又出去买了些烧酒与胡饼,三人围坐炉旁,边吃边谈,虬髯客抽出腰间匕首切肉共食,豪气冲天。
吃罢羊肉,虬髯客转身从皮囊中取出一个人头及一副心肝,他把人头竖在地上,用匕首把心肝切成薄片,大口地嚼着吃完了。看得红拂女与李靖目瞪口呆。虬髯客边吃边解释说:“此人乃天下第一负心之人,吾含恨十年,今日吃他心肝,才能解恨!”李靖只是唯唯连声,不敢详加追问。
虬髯客吃罢仇人的心肝,擦了擦满是胡须的嘴,又对李靖说道:“我看你仪容气宇,不愧为大丈夫,一妹得到你这个佳婿,应该心满意足了。”接着,他们又谈到今后的打算。李靖说想去太原投奔李渊、李世民父子,而且有友人刘文静可以引见;虬髯客也说常听别人说起太原上空有天子之气线绕不散,正好前去看个究竟,只是还有一件事情急需料理,不能与他们同行。于是,三人相约三天后午前在太原城外汾阳桥头相见。说完,虬髯客把抓过肉的两只油手往衣襟上一抹,提起皮囊,出门跨上毛驴,疾行而去,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三天后,在汾阳桥边的一家酒楼上,李靖与红拂女等到了虬髯客,三人一道进城,找到了与李靖有一面之交的挚友刘文静。这时刘文静已入李渊门下,在他的引见下,三人首先去拜见李渊。在留守府中,看到了仰慕已久的太原留守李渊,只见他穿着家常便服,宽衣大袖,甚是朴素;见了来客,热情礼让,神采飞扬,又异于常人。三人心中十分敬服,又希望再一睹李渊之子李世民的风采。经刘文静的安排,约定与李世民在城外的一处道观相见。
第二天,李靖、红拂女、虬髯客三人一早就来到道观等侯。不久,李世民骑马来到,行近道观,李世民下马向客人长揖,只见他神清气朗,气宇深沉,顾盼生雄;端坐石凳上,犹如日出朝霞,英彩逼人。
在道观古柏苍翠的院中,李世民与李靖、虬髯客坐在石桌四周的石凳上倾心交谈,三人见地相似,心意相通,大有相见恨晚之势。他们评品时势,抒发志向,不觉日已西斜。据传虬髯客和李世民曾对棋一局,虬髯客不敌李世民,棋罢,临别时,虬髯客拉着李靖对李世民说:“李靖可助公子成就大业!”说毕,仰天长啸,声震四野,慨然而称:“有真主在此,我当另求发展!”众人不明其意。
李世民留他们三人在太原住了一段时间,这段日子里,李世民多次请他们到府中叙谈,但虬髯客每次让李靖独自前往,自己则在城中各处游逛。不久,从长安传来杨素老死的消息。太原这边,李渊父子积极准备伺机以动。虬髯客提出要返回长安,李世民也有意让李靖夫妇回长安探形势,因李世民还有些事宜要向李靖交待,李靖夫妇不能与虬髯客同行。
分手前,虬髯客语重心长地对红拂女说:“李郎是前途无量的男儿,只是目前时机未到。一妹到长安尚无栖身之地,我先回去为一妹置一宅第安身,你们到长安来镇安坊找我。”
不久,李靖和红拂女如约来到长安,寻至来镇安坊,在虬髯客讲定的地方,见到一圈高墙,当街是一扇陈旧的小板门,两人上前叩门,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穿戴整齐的仆人模样的老人,这人见到来客打量了一番,然后恭敬地说:“三郎今老仆在此恭候李郎与一娘子!”接着把他们请进门。进得院来,并不见有房子,只有一片片树木和花草,中间一条小径伸向花木深处。老仆人带领两位客人沿着小径朝里走,愈走愈见宽阔,不一会儿,竟来到一所大院前,这真是院中之院,从黑木大门中穿过,突然眼前一亮,只见里院花木扶疏,室宇宏伟华丽,奴婢数十人整齐地排列在廊下。老仆人引他们径自步入厅堂,厅内宽阔明亮,各色珍宝尽陈厅中,其富丽堂皇可与皇宫相比。几位艳丽的婢女迎了上来,侍候李靖与红拂女沐浴更衣,洗尽路途风尘,然后到厅中落座。这时,主人虬髯客从侧们出来了,只见他头戴乌纱帽,身穿紫锦衫,眉目清爽,满面含笑,与昔日判若两人。见到客人,他高声道:“李郎与一妹一路辛苦了!”彼此见过礼,分宾主落座,叙谈分手后的情形。
随即,主人招呼:“开筵!”一队队侍婢穿梭来往,不一会儿,各色山珍海味尽数陈列眼前,主人举杯敬客,三人又象在小客栈中那样开怀畅饮起来。席下,女乐伎奏着轻快的音乐,舞姬翩然起舞,场面之盛大,不逊于王侯之家。
宴毕,虬髯客命仆人抬出二十口大箱子,还有一些文簿和钥匙,指着对李靖说:“如今天下大乱,四方群雄并起,我本有意逐鹿中原,但在太原先后见到李渊与李世民之后,两人恢廓大度,英气勃发,令我自叹不如,只好退求其次了!箱中所有,是我历年所藏,本想作为图谋大事之资,现已不必要了;我想全数赠与你们夫妇,以助将来建功立业。”
不待李氏夫妇回答,虬髯客继续叮咛道:“李郎身负奇才,将来必然位极人臣;一妹资质瑰丽,将来也必荣极轩裳。不是一妹独具慧眼,也就不能在患难中认准李郎;不是李郎气宇轩昂,也不能获得一妹的倾心相随。虎啸生风,龙腾云合,原非偶然际遇,如今圣明天子将兴,风云际会,正是大丈夫建功立业的时候,希望你们能携手齐心,共创宏图!”
虬髯客高谈阔论,李靖与红拂女简直没有插嘴的机会,等到他交待叮咛告一段落时,红拂女急忙相问:“那么三哥意欲何往?”
虬髯客淡然一笑,眼望远方,答道:“天涯海角,飘萍无定,此后十年,东南数千里外倘有异闻,便是为兄得意的时侯,那时,一妹与李郎可洒酒东南相贺足矣!”说罢,当即将文簿和钥匙等一并交付红拂女,并命家僮仆妇侍女等一齐集合厅外,拜见李靖夫妇,并嘱咐道;“此后李公子及夫人就是你们的主人了,你等小心侍奉,不可怠慢!”
面对如此突来的情景,李靖与红拂女不知如何是好。虬髯客也不等他们说什么,转身进入内室,不一会儿就换了一身短行装出来,手里仍提着过去的那个大皮囊,匆匆向李靖夫妇道声珍重,拱手告别,然后出门上路,扬鞭而去,宛如一阵迅疾的旋风。
虬髯客始终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李靖夫妇也不便详问,目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树木丛中,两人脸上都流下了热泪。
红拂女拉着李靖检点箱笼,里面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不计其数;并有兵书数筐,记载着各种神奇的用兵之道和一些久已失传的占算之法,李靖仔细翻阅,如获至宝。
有了虬髯客留下的家产,李靖与红拂女成了长安的富贵人家,有了钱就可买官,不久之后,李靖便作了长安县功曹。公务之余,李靖用心研读揣摩虬髯客留下的兵书,使他在兵法韬略方面大有长进,以至于以后的战争中,总能料事如神。
此时,李靖是人在长安,心向太原,虽然他在隋廷为官,实际上却是太原李渊父子在长安的眼目和连络站,有关隋延军政的情报,通过他源源不断地传向太原。他牢牢地记着父亲曾对他说过的一句话:“大丈夫若遇主逢时,必当建功立业。”他正等待着机会展露他的盖世英才,红拂女也常把他比作是一条蛰伏的蛟龙,一旦风云际会,必然会一飞冲天。
李渊父子终于在太原起兵了,二十万大军顺利地攻克了隋都长安,隋炀帝在江都被叛将宇文化及缢杀,李渊起先捧出了隋恭帝,但旋即又将他废止,自立为天子,改元武德,国号大唐。李渊起兵后,制定了统一中国的三大步骤:首先是安抚好塞外的游牧民族,以获得他们的支持;其次是统一黄河流域,奠定立国的基础;再次是安定长江流域及南疆,掌握鱼米之乡。这三个步骤,第一个是由李渊亲自安排的;第二个由李渊的次子李世民在李靖等人帮助下完成;第三个平定江南则大部分是李靖的功劳,这时李靖已经是四十七岁的人了。
李靖第一次领兵作战,用的是“以寡胜众”的战术,仅带八百精兵突袭冉肇的老营,便把敌人打得落花流水。
第二次战斗,靠的是“兵贵神速,机不可失”的用兵之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率领军队由长江上游顺流而下,一举把拥有南江广大地区的萧锆击败,从而统一了湖南、湖北及广西一带。
唐初,由李渊亲自安排的第一个问题并没有解决好,突厥不断南侵,李靖以兵部尚书的身份统率大军攻打突厥,利用大雾弥漫的天时,直捣突阙大帐,活捉了颉利可汗,取得了一次史无前例的奇袭大胜利。突厥人曾依靠着他们的军队骁勇善战,使唐高祖俯首称臣,这次李靖领兵洗雪了耻辱,唐太宗喜出望外。从此大唐的威名远震,远近各国纷纷来朝贡,并称唐太宗为“皇帝天可汗”。
因为对付突厥人的战争大获全胜,李靖有功被封为卫国公,红拂女妻因夫贵也被封为一品夫人,这是唐太宗贞观四年的事情。
然而就在此时,御史大夫萧瑀上书弹劾李靖,说他在破敌之后,没有能够把突厥的珍宝妥善搜集,从而使战果失散。唐太宗为此责备了李靖,李靖一时负气,索性托病隐居在长安城西四十里外风光明媚的羡陂山麓,与红拂女悠游林泉,过着自由闲散的生活。
功成名就,别无所求,李靖与红拂女整日栽竹种花,闲谈品茶,不再奢求什么;每每想起昔日往事,只觉恍如一场春梦。这样的日子不知不觉过了五年,到了贞观九年,盘踞在青海一带的另一支游牧民族吐谷浑兴兵侵犯大唐边境,唐太宗决定派遣大军前往征剿,选将时他又自然想到了李靖。
李靖此时已经六十五岁高龄了,而且红拂女正在病中,李靖不忍心撇下爱妻远征,因此有推托之心。明晓事理的红拂女,强撑着病体力劝丈夫以国事为重,不必挂牵自己。就这样李靖又担任起西海道行军大总管,带领大军直驱边境,越过黄河的发源地——积石山。终于生擒了土谷浑可汗。
班师凯旋归来,几经命运起伏的李靖早已不贪恋功名,仍然要求回到羡陂山。从此他们夫妇二人封闭在自己的小天地内,不涉尘世,连亲戚故旧也很少来往。红拂女的病情却一直未见好转,李靖每日亲自煎熬汤药,细心照顾。
就在这时,一天忽然听人说起有人率海船千艘,甲兵十万,突入海中扶桑国,杀其国王而自立称帝,已建立了稳定的政权。李靖与红拂女心中明白,这一定是虬髯客已经在海外另有发展;于是设置香案,虔诚地洒酒向天,遥向东南方祝拜,祈祷上苍保佑他们三哥成就伟业。
红拂女的身体时好时坏地拖到贞观十四年,在一个秋风肃杀的黄昏,终于撒手人寰,只留下个李靖伤心欲绝,生趣全无,仿佛他的心已随着爱妻逝去。
为了表彰红拂女佐夫之功,唐太宗下令在她的墓前筑起突厥境内的铁山和吐谷浑境内的积石山模型,并命魏征撰写墓誌铭,自己亲手题下“大唐特进兵部尚书中书门下省开府仪同三司卫国公李夫人张氏之碑”的碑名。红拂女歌妓出身,却能独具慧眼,认定李靖与虬髯客,得享盛名。

第19篇、南宋时期的官妓

  现在的娱乐圈越来越好混了。做歌手可以五音不全;当演员可以两眼无神;做艺人可以长得歪瓜裂枣,是个人摆在聚光灯下扑点粉、加个柔光,就是个名伶了。
  两宋时期的娱乐圈叫做歌伎或官妓,首先,得品味高妙。需要经常阅读时尚新锐期刊,还要定期参加临安或汴梁的春秋新装和首饰发布会,最好能时不时去暹罗、大食、波斯血拼;其次,多 少得是个美女诗人,要能品评词藻,文章立等可取;再次,能歌善舞,只会对对口型肯定行不通的,还得兼作词作曲;最后,看男人的品味也要一流,不能抓到篮里都是菜,出得起钱是大爷,那样名声就完了:得挑一些才高八斗、享有清誉的文人学者。至于姿色和媚功,那是从业人员的基本素质,这里从略。
  严蕊就是南宋时浙江台州的官妓,太有名了,引来不少一掷千金的豪客,对台州城的经济发展作出了卓越的贡献。严蕊平日里在乐营教习歌舞。作为官妓,也必须无条件地应承官差,随喊随到。但是,官妓又不得向官员提供性服务:可以歌舞佐酒,然不得私侍枕席。对于妓女来说,这太过吊诡了。聪明绝顶的严蕊就是在这件事上栽了跟头。
  当时的知州唐仲友与严蕊很熟,赏识她的诗词,赏过两匹细绢。这时,唐被一些官僚上折子告状,无非就是一些“催税紧急,户口流移”不痛不痒的问题……而最后一条:唐仲友与官妓严蕊有私情。这时候,朱熹出现了,派人把严蕊抓来,严刑拷打。有野史说,朱熹因为追求严蕊不得而报复,也有笔记说朱熹和唐仲友有利害冲突才想扳倒唐。依我看,都不是。他只不过是个道德警察,把自己的痛苦建立在别人的快乐之上。
  严蕊就这样被下到监狱里拷打了一个多月。这就牵涉到当时名妓的另一个重要素质了:有情有义,正气凛然。严蕊只说与唐仲友是工作关系,完全不承认有私情。朱熹打得没有办法了。又让狱吏以好言诱供,结果严蕊答道:“事实就是这样,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诬陷士大夫呢,死我也不干。”话也说回来,唐仲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严蕊为他挨打地球人都知道了,他也不跳出来说两句。严蕊与他有私?他不配。
  皇帝看朱熹为了严蕊就赖在台州不走了,闹得太不像话了,让朱熹赶紧走,派来岳飞的后代岳霖处理。公堂之上,严蕊口占一首《卜算子》:“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岳霖即日判令出狱,脱籍从良。
  后来,严蕊写了一本狱中回忆录,开篇一句就是:“神女生涯原是梦,小姑居处本无郎。”算是澄清了那段历史。

第20篇、孟母教子三迁

  “孟子能成为“亚圣”,成为中国封建社会正统思想体系中地位仅次于孔子的人,多得力于他的母亲。孟子的母亲是位伟大的女性,她克勤克俭,含辛茹苦坚守志节,抚育儿子,从慎始、励志、敦品、勉学以至于约礼、成金,数十年如一日,丝丝入扣,毫不放松,既成就了孟子,更为后世的母亲留下一套完整的教子方案,她本人也成为名垂千秋万世的模范母亲,属于典型的中国良母。
  孟子生于周威烈王三年四月初二日深夜,邹城郊外马鞍山下凫村。伟大人物的诞生,大都伴随一段神奇的征兆,据《天中》记载:“孟子生时,母梦神人乘祥云自泰山来,止于孟宅上空,母凝视久之,忽片云坠而寤,闾巷皆见五色彩云覆其居。”天象变化无常,彩云随时都有所谓神奇的征兆不足深信,倒是“胎教”的说法,根据科学的实验结果是颇有几分道理的。
  中国文化源远流长,“胎教”的说法由来已久。据说周文王的母亲妊娠时,目不视恶色,耳不听淫声,口不出恶言;周成王的母亲怀孕期间,立而不跛,坐而不差,独居不倨,虽怒不骂,孟母深深体会到“胎教”的重要,《韩诗外传》就载有她的一段话说:“吾怀妊是子,席不正不坐,割不正不食,胎教之也。”
  孟子的母亲姓仇,父亲名叫孟激,字公宜,是一位怀才不遇的读书人,他为更大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