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天的舌头一次又一次地舔着漆黑的碗底，却始终不肯移开。阿弟伸手抓起碗，“啪”的一声，将碗砸成了碎片。一粒米从什么地方跳出来，偷偷地藏在地上。阿田冲过去，用舌头舔了起来，在舌中央滚动，贪婪地用浓稠的唾液沾湿了它。

阿迪那双深邃凸亮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阿天的嘴角，久久没有移开视线。看着月亮慢慢爬上天空，A说，走吧！

冷风刺入皮肤，阿天用力一拉衣领，吱呀一声，衣领的一块掉了下来。阿天莫名其妙的骂了一声，扭了扭脖子，跟在了阿迪的身后。阿迪弯下腰，径直向前走去。

“还远吗

”

“是的。”

“什么这该死的天气啊，”阿天愁眉苦脸地说，“连走路都不暖和。”

“那就走快一点。”阿迪语气坚定。

寂静无声，更增添了寒夜的阴郁。路边光秃秃的树干，涂着冰冷的月光，在风吹过的时候发出痛苦的呻吟。

“过了荒原，就到河边了。”阿迪细细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但是，”阿天声音颤抖，“万一日本人撞到他了怎么办

”

阿迪站了下来，等到阿天走近，用脚踢了他一脚，恶狠狠地说：“没有别的办法了。是的，你明白吗

”阿天躺在地上，想了半天，终于爬了起来。天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昨天，他们挑了一千多颗纽扣，还是没有肚子吃饱了，再不扣扣子我就要饿死了。想到这里，阿天真想说，阿迪，你别躲了！但是阿天什么也没说。阿天知道，就算如果他这么说的话，A迪不会同意。每天都有那么多人被杀、被活埋，想想就令人毛骨悚然。阿天无奈，只好硬着头皮拍在阿迪的屁股后面。

不远处有一道光束扫描。

“是尸体车队，”阿弟将阿天推倒，“别说话。”

他们躺在荒地的水沟里，仰着脸，在心里默默数着：一车，两车，三车……

数着的时候，阿天有些激动，小声说道：“这么多。”他还说，他可以挑出数千颗衣服纽扣。阿迪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睛挖了阿天的脸。阿天觉得阿迪的样子很奇怪，就闭嘴了。

月亮冷着脸，洒下凄凉的银辉。

“走吧，你看，他们都走了。”阿田从沟里爬起来。

阿迪依然没有说话，只是弯腰向前走去。

河就在你的面前。荒凉的银光下，尸体飞舞河面上泛舟，平静而寂静。他们跑到河边，把尸体拉过来，捡起来，解开衣服扣子，推倒。“可恶，你砍我了！”阿天发现面前的女尸头发上插着一把短刀。就是这把短刀割伤了他的手指，他把它洒在了伤口上。一些沙子和泥土，吐在嘴里，继续把纽扣扒下来。阿迪挑了一会儿，心情顿时低落。看着眼前的尸体，阿迪觉得这个世界太不真实了，就像是梦中的场景。一个小时左右之前，这些尸体或许还活着，但现在……

“阿迪，”阿天抱起一个婴儿，惊讶道，“这不是红衣女孩吗

”

阿迪冲过去抱住了婴儿。婴儿右手的中指和食指还含在小嘴里，瞪大了眼睛。他闭上了眼睛，像是被什么吓到了，脸上带着惊恐的神色。e.

阿迪大喊：“你这个小恶魔，我操你祖宗。”然后他开始大声哭泣。

阿田也哭了。

哭声在河里翻滚，传得很远。

最后，他们在河边挖了一个洞，把尸体放进去，并用一些石头盖住。A看着凸起的岩石，说，走吧！

阿田没有动。

阿迪催促，快点！

阿田离开了。阿天一边走，一边想着这些衣服纽扣可以换一顿饱饭。然而，他听到“轰”的一声。回头一看，阿弟摔死在凸起的石头堆上。。

“阿迪——”

阿天声音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