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我试探性地问过85岁的奶奶，她和爷爷年轻时的爱情。年迈的奶奶慈祥地微笑着，但岁月在她的脸上刻下了太多的痕迹，以至于我看着都感到疼痛。奶奶说，那时候怎么会有爱情呢

一切都是为了度过难关。我的祖父年轻时是一名杂技演员。可以想象，一位阳刚而强势的年轻艺术家，一定会吸引当时众多适龄女性的目光。虽然奶奶没说，但我也能猜到。或许正是爷爷的这一面触动了奶奶的心。小时候，晚上在院子里，爷爷会给我们和奶奶表演一些熟悉的杂耍动作。我们直视着她，但奶奶不为所动，常常说“你以为你还年轻”！我的祖父变得灰心丧气坐在一旁，喘着气说：“我老了，我老了。”其实，不只是爷爷在变老，奶奶也在变老。坐在那里看着爷爷，眼里已经有了怜悯的神色。有一年，我去奶奶娘家拜年。那个时候，她娘家的家境已经有些没落了。古朴的庭院，风化的墙砖，不再像以前那么优越了。站在这样的院子里，我的思绪会突然落到奶奶嫁给爷爷的时候。那时的他们，正值风华正茂，和我们一样怀着热烈的感情和对未来生活的向往。在我的印象中，奶奶40岁的时候就不再下田了。每次给我们讲起这件事时，奶奶的脸上总是洋溢着自豪。为了照顾你，你爷爷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不让我下地干活了。洛好吧，我们的邻居哪一个不是60岁了，还每天早起，每天在田里爬来爬去

奶奶说的是实话，但在她的骄傲背后，她还要照顾一群年幼的孩子，为一个大家庭提供饮食。祖父不让她下田，一半是出于同情，一半是出于生活的无奈。我的祖母在晚年一度变得自私。她常常把包子偷偷藏起来，等大家吃完后，再拿出来给爷爷吃。有一次我碰到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很不安，好像做错了什么一样。有时，我听大人说奶奶偏心，但奶奶不为所动。前年冬天，叔叔给了我一张祖父母的照片，问我照片能不能放大。那是我祖父母五十岁左右的照片。照片里的爷爷慈祥又稳重y，穿着厚厚的黑色外套，剃着光头，留着稀疏的胡须；奶奶目光温柔，身体瘦弱，紧挨着爷爷，我感到幸福满溢。我拿着照片仔细看了半天，然后放大了再看。我以为，他们的爱情只是照片里默默的依赖。我从来没有听他们说过什么浪漫的话。他们的谈话中，要么是这个儿子的衣食，要么是那个孙子的温暖和温暖。他们的情话被匆匆的时间掩盖，让人无法寻觅。我爷爷73岁就去世了，那时的生活还没有好转，每天还是吃三顿馒头和咸菜。奶奶没有哭。她说：“爷爷，我们走吧，我们走吧。”一旦有了，就没有任何负担，可以独自享受福气了。有一年，我给奶奶买了虾。我奶奶家可能没有多少这样的虾生活。奶奶刚吃了一个就停了下来。我以为她会因虾的味道而感叹，没想到她突然说，你爷爷在世时要是能吃到这样的东西就好了！看着她认真的样子，我无语了。很高兴被人记住，尤其是以这种方式。如果去世多年的爷爷知道他的事，该是多么的满足和幸福啊。我奶奶90岁去世了，在这样的年纪，她对自己和儿孙都很满意。有时，我会看着祖父和祖母相邻的两座坟墓。他们素不相识，却彼此有默契。虽然距离很远，但他们却感觉自己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