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四岁的时候，我和弟弟睡在同一张床上，各睡床的一端，我的父母睡在隔壁。床靠着内墙，头靠在床上，透过外墙的窗户可以清楚地看到前院。

我和往常一样，在床上和弟弟闹了一阵，才听妈妈的话，乖乖地去睡觉了。我睡得很舒服，但半夜却莫名其妙地醒了。他并不是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而是醒得很突然。当他睁开眼睛的那一刻，他就彻底清醒了。

我从床上坐起来，先是茫然地看着漆黑的房间，然后又转头看向窗外。窗外的青石窗台在月光下泛着冷白的光芒，给周围的景色镀上了一层白色。在这淡白的背景下，窗外的黑影显得格外突兀和刺眼。

其实我做不到判断这个人是在屋外还是在屋内。我只能看到人物的上半身。他的下半身似乎被墙壁遮住了，或者隐藏在屋内浓浓的黑色之中。我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黑色，人形的黑色。男人没有动，只是木然的站在窗前。我只是盯着他看了很长时间。难道是哥哥起身坐在床上了

我茫然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兄弟

”我叫了一声，他却没有动。我又打了几次电话，但没有得到回应。房间里只有我的声音响起，连虫鸣声都听不见。世界安静得可怕。我喊着哥哥，爬向他，却扑通一声跌倒在床脚上，额头撞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房间里的灯突然亮了，哥哥下了床拉住了我；我妈妈穿着一件外套进来，把我抱到床上。她擦我的额头青肿，问我为什么滚到床脚。我没说话，她也不再追问。她给我和弟弟盖上被子，关了灯，就回房间了。我再看向窗外，人影已经消失了。

几天之内我就忘记了。现在想来我觉得很可笑。窗户和床是平行的。我弟弟睡在床的另一边。即使坐在床上，他也头也不回地站在我对面。在我看到他之前，我怎么能认出那个影子是他呢

而且影子的轮廓分明就是一个成年人的轮廓。为什么我把他当作我五岁的弟弟